尤其是鬼火和三途,在見到剛才那個花里胡哨的男人之后就一臉半死不活的樣子,仿佛秦非明天就要離開他們去見上帝。
秦非一手扶著墻壁, 另一只手靜靜垂落在身側,閑庭信步地朝著前方走去。
這種感覺,說實話有點微妙。雖然如此,他卻并沒有多么憤怒。
但他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現了從不遠處一閃而逝的蕭霄。那是個短發青年,穿一身暗灰色的長袍,長袍不新不舊,看著倒有些像道袍的款式,年紀應該同秦非差不多大。后街一如林業所言,沒什么人。
租房登記處就在管理中心旁邊,秦非經過時,看見管理中心門口聚集著一小撮人。說完這些后修女轉身離開。尸體存在或者不存在,都只不過是一個媒介,失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
白癡不知道,白癡不說話, 白癡心疼地抱住自己。蕭霄正欲說些什么,外面的走廊盡頭突然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因此幾人一路上都十分安靜,幾乎沒有人開口說話。
恐懼如同一對無形的鐐銬,將他的雙腳牢牢困在原地。
“怎么了?他們死了?”秦非詫異道。
伴隨著擬聲詞的出現,秦非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避無可避!他剛沖進游廊不久,竟然十分不湊巧地遇見了6號玩家。究竟是要放他們一馬,還是將他們全部拆吃入腹。
那人頂著一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面孔,額頭上有兩個尖而細長的犄角。與此同時,其他玩家也同樣看清了路旁那人的模樣。
有叫他老師的,叫他丈夫的,叫他兒子的……“笑死了哈哈哈哈,主播真的好愛舔,舔完NPC舔玩家。”
“我怎么了?”青年眨眨眼,十分自然地接話道, “我很好, 下午睡了個好覺。”秦非坐在滿桌垃圾前,強忍著臭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將石頭眼珠子在指縫間轉來轉去。她看起來比自己的媽媽年紀還要大,卻因為倒霉被卷入這種危機四伏的直播當中。為了生存,即使好不容易逃離副本,依舊不得不被迫每天進行高強度的工作。
沿途的門窗縫隙秦非都仔細觀察過,沒人在屋里偷看,可那森冷幽然的注視如同附骨之疽,毒蛇般盤亙在人身上,令人完全忽視不了。說實話,秦非真的很想勸他講話時少用點力。
其實,早在第三天晚上,秦非就已經道破了副本的真相,這個副本玩到最后,靠的是運氣。
一群倒霉蛋,還是一群智商不太高的倒霉蛋——聰明人哪會受這種騙?但他沒想到,對于低階玩家來說,偌大的中心城中開放的地方竟然只有這么一丁點,他在第一天就全部轉完了。這可不行,孫守義連連搖頭,已經開始思索要怎么勸一勸眼前這個姑娘才好——戀愛濾鏡在副本世界中可是絕對要不得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這個吃過虧。
很快,指尖被血色模糊成一片。眼前的一切就像周日公園里孩子們吹出的彩色肥皂泡泡,輕輕伸手一戳就會破了似的。
看守們打掃得實在盡心盡力,都快把里世界骯臟的囚房掃成表世界光潔的臥室了。秦非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還傷了它的心。三途也無意多摻合。
“咱們要不要……?”孫守義欲言又止地看向門口。又或許是想說些別的。
這場偶遇對于秦非而言,無疑是幸運之神千載難逢的降臨。“鏡子里什么都沒有啊?”就。
他看見自己在教室上晚自習,看見下課后自己穿過馬路;
【旅社大巴司機:好感度——(不可攻略)】秦非加重腳步,提示他們自己過來了。他打開彈幕看了一下,眼前劃過一水的“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啦”。
其他人:“……”來人啊,把這個變態叉出去好嗎?“像艾拉那樣虔誠的可憐人,她不愿待在囚室里就不待吧!可還有些家伙,天生就是應該坐在電椅上接受刑罰的!”
看來,華奇偉十有八九已是兇多吉少。沒有得到回應。秦非沒有看他。
即使他僅僅是那樣面無表情、毫無目的性地向前走,依舊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
秦非擺擺手,像個干吃空餉不好好辦事的工程領導一樣敷衍道:“她在辦了。”
從修女閃亮的眼眸中足以看出,她對遇見秦非這件事有著由衷的歡欣與雀躍。雖然“第一句話”聽起來很簡單,可不知道的依舊大有人在。
7號金發男子迷茫地發問:“還能退出選拔嗎?”他還以為那些觀眾只是像昨夜看華奇偉那樣,是被玩家死前的絕望與驚慌所吸引。
但也僅此而已。
作者感言
“臥槽!今天真的賺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