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女給他留下的話是。刀疤和程松去了院子另一角，壓低聲音不知商討著什么，余下眾人則聚在了一起。餐廳里寂靜無聲，這氛圍很奇怪，大家明明是在進行一場怪談直播，卻好像突然來到了兇案發生現場，正在聽著警察叔叔有條有理的分析案件發生情況。

報紙的最外層印著豆腐塊一樣的圖文, 打眼看與平常的報紙無異，但若仔細閱讀便能發現，那上面的文字根本構不成連貫的語句。桌前的村民們一言不發，垂眸安靜地凝視著面前的餐具，無論聲音還是眼神都沒有絲毫交流。

秦非在告解廳里第一次告密接連得分時，6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而殺死的4號戀尸癖；秦非目送著修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另一側，轉身，推開了告解廳的門。躲在簾子里的神父：“……”

那是秦非剛才逃跑的時候順手從路邊撿的，估計是林守英追那些村民時不小心破壞了什么建筑，散落下來的建筑碎片。孫守義回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懶得再多說什么。所以，沒用的人原來只有他自己？

孫守義想上前阻止異常激動的新人們，又擔心身旁的老玩家覺得他多管閑事。如果要在規則世界中篩選出一批運氣最好的人，在今天以前，3號絕對都能名列前1%。眼看就快到12點，秦非沒時間去做嘗試，他不再耽擱，將骨笛放在口袋里，抱著鬼嬰向家的方向走去。

萬一大巴已經不在那里了，那他們該怎么辦？是他還沒有發現的。

有點不信邪，再摸兩下試試。他的視線在教堂內四處流轉，不經意間與另一道和他同樣呆滯的視線相撞。答案很顯然，秦非就可以。

30分鐘后，24名圣子預備役在餐廳的長桌前按順序落座。

“？雖然彈幕減少是肉眼可見的, 可主播怎么突然就反應過來是他身后有人啊！？”那個晚餐時吃相十分難看的玩家。

好像是和他們一起進入游戲的玩家。這是一條十分典型的受到了污染的規則。只能暫時先放一放了，反正也礙不著什么，傻著就傻著吧。

玩家們身后，那六抬棺材不知何時已然自動蓋上了蓋子，玩家們竟完全沒有發現。“再說。”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有了糯米，對付僵尸就更好辦了，蕭霄接過袋子，一邊口中喃喃念著些叫人聽不明白的咒，一邊用糯米在左側僵尸面前畫了一個圈。

不痛，但很丟臉。走廊上的五六名看守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放棄囚犯們。屋里沒有窗戶，幾人來時也沒有開門，整個房間都是舊紙張與灰塵的味道，秦非吸吸鼻子，抑制住自己想要打噴嚏的欲望。

但，來都來了，樣子總還是要做的。沒有拿到獵頭資格的玩家假如強行滯留在低階世界中，一旦被系統發現，百分之一百會被投放進懲罰世界中去。如果說先前玩家們還對生存抱有一絲僥幸，那秦非剛才所說的話無疑打破了眾人心中最后希望。

墻壁和天花板開始掉渣，蛛網飛快地結在各個角落，不知從何處浸出的污水流淌在地面上, 蟑螂和老鼠從眾人腳旁爬過。

說實話, 林業更愿意去旁邊的“晨晨早餐鋪”或者“老爸漢堡店”, 可惜他拿到的任務就是抓鬼，只能硬著頭皮往里進。秦非一驚，還沒來得及有什么動作，冰冷的針尖已然扎進脖頸處的皮膚。

因此對于玩家來說, 每一件攜帶進副本的道具都是至關重要的。那里有一條干凈的路，寬度僅容一人通過，一看就是這兩夫妻特意為“愛干凈”的王明明留出來的。村中建筑大多是青磚灰瓦的低矮平房，只在靠近大巴的村頭有一座高大的牌樓，上面綴著無數白色的紙錢串，被風吹過時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秦非在進入門后的第一時間便摒住了呼吸，半瞇起眼查看著四周環境。“尊敬的修女，我有情況想要向您舉報。”鬼火的臉瞬時就拉拉下來了，眼神中甚至劃過一絲慌亂。

他光是看孫守義的表情就能猜出他在想什么。他正盯著自己的手。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情況其實很是有幾分詭異。

安安老師沒有回答, 呆愣愣地看著秦非。“他是因為指認了老板，所以才死的！”他伸手指了指蕭霄的大腿。

不就是一塊板磚，至于嚇成這樣嗎？？面對一個不能攻略的npc，秦非委實沒有太過客氣的必要。

“你在看什么？”那雙渾濁的眼珠定定地看向秦非的眼睛，就像是想要通過這對眼眸窺測出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念頭。每個副本中都有NPC，而不同的NPC有著不同的立場。“如果程松不愿意放棄刀疤, 我們就威脅他……”

6號的臉皮輕輕抽搐著，他努力穩住自己的聲線，僵硬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所以秦非偏偏說得超大聲，故意用了讓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

【首次帶領直播間登上新手推薦位榜首——積分500】蕭霄回頭望了一眼，面露憂色：“你說，我們這樣干，回去會不會被針對啊？”

玩家們突然被從支線地圖的各個方位傳送回來，此時還都一臉懵。那家人聽說自己被騙，立即翻了臉，揪著徐陽舒不放。告解廳外，傲慢的5號西裝中年男、6號暴力狂、和7號金發三人不知何時竟湊做了一堆，正站在那里不知商討著什么。

“讓我來看一下記錄……以前通關的玩家歷史最高的告解分是19分，全都是他們一個個偷偷觀察、甚至是幾人聯合圍堵逼問出來的成績。”按照孫守義和蕭霄的說法，在玩家們普遍認知當中，每個副本世界都有屬于自己的不同的污染源。就像是一大一小兩個復刻版似的, 沒有一處不同。

一巴掌。那縫隙實在很小，車窗靠內的前沿又有一節多延伸出來的屏障，因此除非湊到接近零距離去檢查，否則幾乎完全不可能發現。

這一次，蕭霄和6號也沒能躲過3號囚徒的暗算，兩人在緊靠鬼火三途的地方軟綿綿地倒了下來。

從進副本開始一直舔到現在，他們就沒見過主播舔不下來的NPC！

三途與鬼火相互對視，很快和秦非想到了一塊兒去。都沒有對玩家進行主動攻擊。

從他們進幼兒園開始見過的所有人，包括老師和那些小孩，全部都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