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秒后, 里世界完全覆蓋了表世界。事已至此,隱瞞也沒什么意義了,他干脆將一切都和盤托出。背后的木門另一側傳來動靜。
秦非本以為,門的這端,出現的理應是教堂的里世界。這六個人十分有規律地按月份順序死去,顯然不可能是正常死亡。嗯?
徐陽舒撓了撓頭,黑黃的皮膚浮現出一絲幾不可見的尷尬,似乎有些羞于提及此事。
……而秦非也同樣疑惑:“這上面,不都是字嗎?”這兩人,是十余名玩家中唯二的、已經可以確定中招了的人。
自從早上在回廊迷宮中,他被秦非戲耍一通、又被設計成了做掉2號的刀以后,0號囚徒在面對秦非時,就總有一種微妙的縱容。其他圣嬰的里人格與表人格雖截然不同,但總的來說也是同根同源,如同寄生植株般相互糾纏著生長,難以分割的。不會真的追來了吧?
這次直播前,他也難得一見地狠心揮霍了一次,換來了一條副本線索。
第七天晚上是副本的最后一天,他們能否活到那時都說不準。“我還想著,你是和‘祂’有關聯的人,處好了關系,或許以后能夠抱大腿呢。”鬼女不無遺憾,“但是很可惜,沒機會了。”在這種情況下,假若孫守義貿然上前勸說,不僅不會有人覺得他是好心,反倒只會將他當作阻礙他們探索副本的絆腳石罷了。
“他剛從過渡中心那邊出來。”
秦非聽得嘴角直抽抽。房門緩緩打開。說著他打了個寒顫。
“你們能不能閉嘴,是死是活安靜看看不就知道了!”像20號,是被6號在里世界殺害的,他的里人格就沒有出現。他們交談時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說話聲斷斷續續傳入其他玩家耳中。
秦非與NPC在車頭窸窸窣窣搗鼓了這么久,自然不可能逃得過其他人的眼皮。他和三途各自拿到的里人格任務分別是“偷竊”與“屠殺”,這兩個任務都沒法做。比起正在全力絞殺玩家的567號三人,以及有著強大的公會背景做支持的鬼火和三途兩人來說,優勢本不至于高到如此程度。
可今年,六口棺材都安靜得不像話。他說話時的神態溫柔又和善。“當然可以,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 村長側過身子,示意秦非先一步往外走去,“這樣一點小忙,既然我們的游客朋友提出來,我肯定是要幫的。”
不同的NPC或許有著不同的性格,有兇殘暴虐不近人情的,也有相對溫和好脾氣的。門應聲而開。孫守義和徐陽舒站在秦非前面的那個墻角。
走廊上的腳步來來回回,雖然輕,但卻清晰可聞,直到10點以后才終于安靜下來,
總而言之,人還在義莊里,過去看看便是。直播間中,系統就像是知道觀眾們喜歡看什么似的,突然切近景給了秦非的眼睛一個特寫。
小秦肯定也會被誤導吧?會認為任平是因為隨意插隊才死的。薛驚奇站在人群最前拍了拍手:“對,大家這樣就非常好,獨木難成林。下午時我們依舊可以分組探索,晚上再來交流訊息。”
秦非嘆了口氣。他伸出食指,勾住手的食指,像是閨蜜在下午茶時分閑話家常那般自如地閑聊起來:秦非記得很清楚,在過來守陰村的路途中,大巴車外一直有奇怪的不知名怪物追逐著大家,當時刀疤幾人意圖跳下車,被他所阻止,余下所有人也都沒敢開窗。
他就算要上榜應該也是用的小秦那個名字吧?
雖然可憐的道長現在傻了,卻也還沒傻到將秦非準備去消滅污染源的事給直接抖出來的地步。
也就是說,秦非能夠躲過那一劫,完全是因為瞎貓撞上了死耗子。那人就站在門口。
就在廣播結束的下一刻,秦非的屬性面板最下方赫然多出了一行字:……說來也是奇怪, 整個里世界的教堂都已面目全非了, 可那告解廳卻依舊和秦非在表世界見到過的一般無二。
雖然修女只問了他第一句,但背完這一句后他并沒有停,而是繼續背了下去。
“為了能夠讓旅客們擁有最純正的民俗體驗,村長為大家準備了一些具有當地特色的傳統服飾。”
“哈哈哈哈哈哈我特么的,笑拉了!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
秦非眉眼彎彎地望向兩人:“你是想問,既然要自己動手,為什么還要特意問問你們?”四樓最那邊的那戶人家,門牌上寫著401。青年神色坦然:“好吧,我承認8號是因我而死。”
祠堂中的場面變得十分富有戲劇性。“之前我和村民打聽的時候了解過,往年村祭,玩家們都是直接躺在棺材里,被村民連棺材帶人一起抬上祭臺的。”他解釋道。
但這一點在王明明的隨身物品中完全沒有體現出來。甚至比廂房里原本的規則權限更高。秦非:!
秦非道。在這個副本先前幾百次重復的直播中, 竟從未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那個默不作聲的24號圣嬰還有著那樣特殊的一面。
但現在,這些血跡都不見了。先是6號和7號吵起來了,5號試圖和稀泥,卻被指責管得太多,不算大的休息區瞬間硝煙四起。寄件人不明。
聽了林業的話,秦非眉梢微挑。總不會是藏在床底下吧,那主播又是怎么看到的?秦非的大腦飛速運轉。
作者感言
他還沒有意識到,一直以來以蠱惑他人為生的他,遇見秦非以后,不知不覺便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