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對方,就那樣朝著年輕男人那修長美麗、而又脆弱異常的脖頸處刺去。按照這個結構,秦非剛才看到過的那扇祠堂大門,對應的應該是——
光幕對面,只留一群低階靈體們議論紛紛。像是一只找準時機潛入了羊群的灰狼,正在津津有味地挑選著自己今晚的獵物。
“有一件事,我們想和你商量一下。”
有人跌跌撞撞地摸索,也有人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秦非抿唇,對蕭霄笑了一下。蝴蝶那張過分精致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冷冷的瞥了傀儡一眼。
危急關頭,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側不遠處傳來,虛掩的窗戶被迅速打開,有人從窗中擲了個東西過來。說完轉身離開。宋天雖然沒有進過副本,但他打過游戲。
他們也很想去告解廳。
當即,鬼手和鬼嬰都對鬼女表現出了不滿,一個上下亂蹦,另一個則“啊啊啊”地叫了起來,又一次掛上了秦非的大腿,似乎是想借此安慰眼前的青年,叫他不要太過失落。他在告解廳中一條一條述說著其他人的罪行,讓系統廣播一遍又一遍地響起,將所有人弄得精神緊繃、陣腳大亂。
從臥室窗子向外看,可以看到一棟棟整齊排列的居民樓,散滿陽光的廣場上有不少人在走動。
“我能不能問問。”蕭霄壓低嗓音詢問三途,“你們公會找他是打算干嘛?”
秦非“唔”了聲,終于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心滿意足。秦非:“祂?”
秦非微笑著,柔聲將這一切娓娓道來。她判斷別人是主的使徒的依據,就和她判斷別人是同性戀一樣不靠譜。
而且每次的劇情還都是一樣的,看到最后,觀眾只要一見到那床藍白相間的被褥,就已經知道后續會發生什么。
“你不是喜歡鮮血,不是喜歡殺戮和破壞嗎?”可是,出乎眾人意料的事很快發生了。有人當場就花錢截了秦非的圖傳給了親友,還有人一眼找準商機,將直播截圖印在了小扇子上,在0039號直播光幕前擺起了小攤。
尷尬的寂靜中,秦非上前半步:“老爺子?”“14點,到了!”無論是在分析復本信息時的理智,還是面對人性的選擇、面對生死的淡然,都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雷同的畫面在這一刻穿透時空, 發生了巧合的重疊。村長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爭執半晌,無果,孫守義詢問道:“小秦,你覺得呢?:
他從來不是遇到事情會抱怨和后悔的人,怨懟自己為何沒有提早發現線索,對離開迷宮沒有任何助益。蕭霄凝眸打量,片刻后蹙起眉頭。秦非欺騙鬼火那次就是通過告解廳隱藏了自己的行蹤。
【王明明的爸爸:好感度10521%】
是刀疤。剛才尚算明亮的月光早已消失得分毫不見,天空像是一張漆黑幽深的巨網,將地面上的一切攏入其中,難以逃脫。
“我說話算話,我有錢!”華奇偉的聲調逐漸變得尖銳。
唯獨秦非,靜靜站在一旁,神色清冷得像是一個局外人。濃郁到近乎凝結出實質的黑暗如同水流般,從門縫、窗縫、從每一寸墻壁中,滲透進狹窄的小隔間里。六個身穿制服的看守從走廊外的陰影中閃現,手里提著不知從何處拿來的清掃工具,像六個兢兢業業的清潔工一樣,擦地的擦地,清理墻面的清理墻面。
青年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掀起柔軟漂亮的弧度。
今天的守陰村依舊濃霧彌漫,白日的光線被厚重云層所遮掩,目之所及的一切景物都被籠罩上一層迷蒙霧色,可清晨所獨有的清新空氣依舊讓秦非的心情很是不錯。后腦勺和后背都傳來痛楚,撒旦愕然地坐在一地羽毛當中,他低垂著頭,身體輕輕發顫。那些居住在屋中的人們, 一個個雙目失神, 絕大多數都面容呆滯地躺在高低錯落的架子床上。
一分鐘過去了。簡單來說,圣嬰院這個副本由于其特殊的通關規則所限,絕大多數玩家在摸清情況之后,在整場直播中的思路都會是去深挖“人性”。
話音落,對面導游頭頂的“1%”進度條緩緩上升到了“2%”。秦非一邊這樣說,一邊盯著11號脖子上的那個掛墜。“你”了半晌,蕭霄心虛地環視四周,聲音壓的比剛才門外有人來偷窺時還要低:
徐陽舒已經一整個激動起來了。污染源。但,他們不能隨意開口說話。
蕭霄下意識拉了他一把:“誒!”“我嘛。”秦非歪了歪頭,道,“我被卷進那扇門后,看見了一些東西。”假如沒有導游提供食物,這個副本剩下的幾天該怎么過才好?
他剛才沒有直接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想必是想利用這個威脅他。他身上那股不知來由的“祂”的氣息,對于副本中任何一個NPC而言,都有著濃重的吸引力。眼看就快到12點,秦非沒時間去做嘗試,他不再耽擱,將骨笛放在口袋里,抱著鬼嬰向家的方向走去。
蕭霄懷疑自己聽錯了。“哦哦哦我明白了!他肯定是想割自己一刀吧,把自己弄傷肯定也算流血啊。”究竟是他裝出來的,還是那司機確確實實有問題?
“不出意外的話,我當時看見的應該不完全是虛擬的幻境,而是守陰村幾十年前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秦非總結道。而且,即使知道本世界的污染源在哪里,又能怎么樣呢?秦非在副本中因疲憊與傷痛而緊繃的精神逐漸松弛下來,骨縫中流淌著柔柔的暖意,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溫水里。
秦非做出一副困擾的表情,像是因為蕭霄這句話恍然大悟了似的。現在處理還來得及。
作者感言
十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