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則是數字12。秦非沒有回答。

餐前禱告這件事，蕭霄屬實是完全沒想起來。他條件反射地瞇起眼睛，等到再睜開的時候，視野中便已經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客廳了。剛才在黑暗中，那道怪異的電子女聲說的就是“夜游守陰村”。

兩人都沒有多余的閑心去理會2號。

與屋中其他凌亂的擺設不同，全家福棕色的相框被擦得干干凈凈，顯然很受屋主的愛護。秦非擠過人群蹲在紙條旁邊，瞇起眼睛觀察半晌，勉強認出那個“圣”字后面輪廓模糊的應該是“嬰”字。鬼火講得起勁，擺出一副“就讓我來考考你”的樣子。

自從發覺到秦非的存在后，它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視線再也沒有從秦非身上移開過，頗有些一眼萬年的味道。每個孩子手中都抱著一本書。得不到玩家的回應，他甚至打開了自己的個人面板，毫無尊嚴地向那些看不見的觀眾們哭泣求援。

“趕尸原本就是古時候的活，近幾十年四處修橋鋪路，再加上民風逐漸開化，到處都在破除封建迷信，趕尸這門手藝也就沒落下來了。”只有蕭霄，站在秦非身旁，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老佛爺身邊大太監似的得意：

“嘔……”秦非在npc的目光進一步陰沉下去之前悄無聲息地挪到了凌娜身邊，壓低聲音警告道：“別看了。”

如果現在朝那個方向走，能看到的只是一堵墻而已。

秦非神色莫辨，眼底含著些許難以覺察的嫌棄，看向仍舊掛在他身上的鬼嬰。系統播報是所有人都能聽得見的，而且剛才應該有不止一個人看到了他們往教堂這邊來，他們做了什么，其實很容易被猜到。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直播間的觀眾可以算是秦非在規則世界中的半個衣食父母。真的……可以這樣嗎？“你們……都是想進幼兒園嗎？”

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掠過餐廳的墻角，那里擺著幾只碩大的黑色塑料袋。走廊不長，兩人很快來到安全通道門口。【0號囚徒·斧頭殺人魔：好感度-不可攻略】

……假如在這個副本中，還有任何一個人可能能救得了他們的話。話音落，對面導游頭頂的“1%”進度條緩緩上升到了“2%”。

人群中，林守英的鬼魂正在大殺四方。

雖然11號并沒有像6號那樣殺人，但他的意志顯然也不如6號堅定。和怒視眾人時使用的兇惡眼神不同，修女看向秦非時的眼神可以說得上是空前溫柔。他成功了！

老人的視線在玩家們當中流轉半圈：“哦。”三途從隨身背包中摸出一個彈珠大小黑不溜秋的東西，向后一扔。沒有開窗，那風又是怎么吹進車里來的呢？

咔噠一聲。“算你贏了。”鬼女疲憊地收回左手。

都像是帶著惑人的鉤子。雖然他現在是個白癡, 但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的常識還是留在腦子里的。林業當時就開始心臟狂跳。

或許是因為要在這個副本中示人，祂才占用了蘭姆的身軀，頂著這張和蘭姆一模一樣的臉。天井內的景色乍看也與之前一樣，但秦非在里面走，卻總能感覺到源源不斷的違和感。他純粹就是現在腦子轉不過彎來，總覺得自己做什么事都該叫上秦非一起。

在副本外的真實世界中，為了解決自己突然出現異常的情緒問題，秦非曾經嘗試過無數次此類的心理治療。別人拿著道具都找不到的東西，這波人兩手空空憑什么就能找到？

那眼球簡直不像是他自己的，剛才，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眼眶的一瞬間，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吸進去一般，伴隨著絲絲縷縷的涼意。

“這是……？”他仰頭望向秦非。眾人：“……”

她的神色幾經變換，懷疑、憤怒、嫌惡……最終定格在了深深的仇視上。“他回應了！”林業驚異道。“那還用說，肯定是主播給買的呀。”

那是一道和手一樣蒼老的男聲，在木箱的一側輕輕囈語著。

有人在笑，有人在哭。他的確是猜的，但他的猜測絕非毫無來由。安安老師：？

四散奔逃的隊伍中，僅有一人依舊停留在原地，便是旅社的導游。告解廳外，鬼火露出一個不太好意思的表情。

在如今這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這份平淡反而意外地有些讓人熱血沸騰。2號：因幼時時常挨餓而衍生出的叛逆型人格，該人格出現會導致病患食用過多食物，需及時催吐。

這也是魅惑系天賦的玩家在高階副本中格外受推崇的原因之一。什么舍己還是救人，這種問題根本不在秦非的考量范圍內，他原本將一切都精密計算得好好的，純粹是沒有料想到那些尸鬼會突然狂暴，瘋狂追殺他倆。

其他人沒有這么失控，可也同樣都面色慘敗，宛如失去神魂般癱坐在椅子上。

但秦非卻像是完全無視了系統那精準的屏蔽。“臥槽，臥槽，臥槽，英俊的年輕神父拿著鋼管和板磚打架！！這反差感！家人們誰懂啊！！！”

囚徒們會在整個圣嬰院游走，直到次日6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