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跳躍度太大,蕭霄一下子有些回不過神來。十余秒后,那女鬼退后了些許,眼中似乎多了些端倪與打量,像是在評品秦非話中的可信度似的。
蕭霄循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待到看清門上景象的瞬間,瞳孔驟然一縮!
“好像是突然出現(xiàn)的,剛才都沒有看見,大概是開了獨立空間。”
“對。”秦非點了點頭,并不準備在這件事上同村長多做糾纏。
但秦非有必須要走的理由。
若不是秦非一早看出4號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他也不會說那么多,暗中簇擁著三途提出那個搜房間的要求。系統(tǒng)將這些被污染的世界收集、串聯(lián)起來,再將玩家們投放其中,從而開始了一場又一場不同維度、不同位面之間,充滿血腥、暴力和刺激的直播。秦非眨了眨眼。
從義莊到亂葬崗的這段路程,來的時候長得令人心驚肉跳, 返程時卻不消片刻便已到達。
鬼火就像觸電了一樣,飛快把手指頭縮了回來。接連敲響了十二下。
被如此突然地針對了, 秦非卻也并不生氣。這是鬼女的手留給秦非的警告。
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
秦非和蕭霄沿著最中心的那條過道向前走去。囚徒們放風時雖然能夠在游廊中隨意地行走,但他們的腳上帶著鐵鎖與鐐銬。“接下去是3號、5號、23號。”
畢竟大家已經(jīng)達成了協(xié)議,要不然她還是——大家直到此刻才注意到,原來宋天沒有和他們一起回到活動中心。
鬼嬰被秦非盯著,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紙,揮舞著短短的手臂。發(fā)出令人心驚的聲響。
但他盯著墻壁看了半天,接連更換了幾條過道觀察,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墻壁存在任何異樣。
秦非笑著搖了搖頭:“不對。”
而善良的人格,即使玩家將它的整個生平全都在告解廳里敘述一遍,也無法為自己加分。將人性格中相對極端的那一面徹底激發(fā)出來,讓狂躁的人變得更暴虐、軟弱的人變得更無能……
鏡面中倒映著秦非的臉,清晰可見。秦非的身上好像有一種魔力,能夠令人不由自主地產(chǎn)生信賴感。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這份對于主無處釋放的愛,在面對秦非時很好地獲得了宣泄。
但鬼嬰就像沒有受到任何阻攔,走到大門前時連速度都沒有放緩,撲哧一下就擠了進去,仿佛那結(jié)結(jié)實實的鐵制大門是一張紙。有玩家倒抽了一口涼氣。
秦非饒有興趣地盯著鳥嘴醫(yī)生臉上的面罩。反正他不也沒丟嗎。
“你們先別走了。”少年壓低聲音,倒映著燭火的眼神顫抖,“我好像看到它們動了。”
“別扇他了!來扇我!我臉大,來扇我啊!!!”事實證明,游戲規(guī)則沒有這么復雜。
秦非身旁,導游睜著一只空洞的眼珠,正審視地望著他。爸爸媽媽,對不起啊。
有人用鐵鏈將他的手腳、腰、胸、腹、頭全部固定在了床板上,如今他整個人就像是和床合二為一了一樣,絲毫無法動彈。
10號還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空氣中彌散著信號故障一般紅綠交錯的馬賽克,眼前的畫面不斷震蕩著,重疊著,最后演變成新的模樣。終于有一個觀眾慧眼識鬼。
他有些懷疑,自己莫不是被那個穿著神父衣袍的家伙給騙了?“不怎么帥氣。”秦非評價道。“你看看眼前舒服又平靜的世界,會不會有一種錯亂的感覺?”
但這怎么可能呢??
村長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過于寬大的校服將他的身形映襯得略顯清瘦,有穿堂風掠過, 掀起他的衣擺飄飄蕩蕩。“你在想什么呢?喊你半天了都不理我。”蕭霄一臉幽怨。
堅持。他已經(jīng)徹底發(fā)現(xiàn)了,這個姓秦的神秘年輕人,表面看上去溫和內(nèi)斂、平易近人,實際上內(nèi)心卻冷靜而強大到了一種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步。秦非敷衍地點了點頭。
“老婆這個副本這么恐怖你怕不怕呀老婆!”反正他年紀大了,腦子看起來也不怎么清醒,就算是和自己一個陣營,也派不上任何用場。
秦非聽見自己身前那道聲音輕聲說道。心之迷宮的入口就在地牢里,這兩個場景是連貫的,因此迷宮中同樣苔蘚遍布這件事完全順理成章,實在很難引起人的注意。
作者感言
他渴望著看到的場景并沒有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