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向走廊右側盡頭飄去。薛驚奇能夠想到的,秦非一樣能想到。當秦非拖著他那一身血污出現在走廊的正中心時, 他瞬間便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
掃帚像瘋了一樣往這個瘦弱的孩子身上抽去。“唉。”高階靈體意興懨懨,“算了,再看看吧,反正也沒什么別的直播可看。”
昏暗的廂房內,除了秦非以外的剩下五人面面相覷。
女鬼徹底無語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假如蕭霄剛才和秦非一起去了鳥嘴醫生的辦公室,此時他一定會意識到,秦飛正在默寫鳥嘴醫生桌上的那本筆記。事實上, 用“床”來形容這東西可能有些言過其實, 它本質上只不過是一塊薄薄的板子而已,底下墊著幾摞磚, 勉強算是床腿。
可誰能想到,看起來冰清玉潔的秦非也如此精通此道呢??“你在想什么呢?喊你半天了都不理我。”蕭霄一臉幽怨。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
在從禮堂回來的路上,華奇偉同樣注意到了那些詭異的神像。想起那一道道粘連在他身上、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視線,他狠狠打了個哆嗦。是棺材有問題?
想到這里,徐陽舒又打了個哆嗦。
這條律法出臺后會叫會帶來了很高的聲譽,信徒們盛贊教會與主的仁慈。“黃袍老頭給我追啊!死命追!!”
還有人一語道破重點——
和一個黑頭發的女生,以及一個膚色蒼白、神情陰郁的小男孩,都老老實實端坐在了沙發上。不多不少,正好八件。這個家伙人都沒有走進告解廳,說出來的話肯定不會被系統判定為加分。
那糟糕的手感,倒是讓秦非想起以前在菜市場摸到過的生豬肉。“你們排著,我先走了。”秦非向林業和凌娜點了點頭,揮手轉身離開。
……這個問題秦非給不了他答案。
這樣算來,應該還剩下十五個人才對。可現在, 他的背后已經傳來了陣陣沉重的撞擊聲,以及斧頭劈砍的聲音。聽秦非這么說,鬼火的眼睛里唰地一下就又有了光。
神父深深吸了口氣。
這個店里究竟賣些什么玩意啊……那生肉不知放了多少時間,已經腐爛發臭,仔細看去上頭還有不知名的蚊蠅在飛,生肉上鼓起一個個小包,細小的蛆蟲在里面蠕動著。
蕭霄一邊分析一邊解釋,孫守義在旁聽得目瞪口呆:“你是怎么知道的?”告解廳中陷入沉默。
撒旦抬起頭來。兩人又開始如假人般,一遍又一遍,不斷重復相同的話。
蕭霄頓時擔憂起秦非的處境, 著急忙慌地離開囚室,沖進了迷宮游廊里。
況且,對方說的和他們經歷的也的確所差無多……
“他殺死了8號!”
暗色污漬團團粘著在門扇底部,像是一片片干涸的血跡,那道門縫好像又變大了一點點,濃郁的黑暗從中傾瀉而出。“原來如此。”
“他……”有新玩家被王順的模樣嚇到,求助般望向距離他最近的老玩家。他們交談時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說話聲斷斷續續傳入其他玩家耳中。他懷揣著最后的希冀抬起頭來。
秦非正在思考著徐陽舒的話。“……”但不知為何,秦非卻覺得渾身像是被浸泡在了暖洋洋的溫水中, 沒有絲毫不適。
“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這樣說道。“你可真是個好孩子!”她感慨道。
他們的思路是對的。至少今天,在這里。那個打扮奇怪的叫蝴蝶的玩家,是絕對逮不到他了。那聲響分明是2號和0號破門而入的聲音,然而卻沒有了后續。
8號轉而改變了策略,他選擇用這個技能來向6號投誠。一雙手臂纏上了秦非的胳膊,緊接著,對方的半個身子都貼了上來,柔軟的觸感清晰可辨。“你不用去考慮誰快死了、誰還早著,也不用去考慮誰該死、誰不該死。”
假如不看這兩鬼青白斑駁的臉,倒也是一副十分溫馨的場面。王明明的父母非常、非常疼愛兒子。秦非不依不饒:“可是你不告訴我的話,如果我在沙坑里找到了東西,怎么知道那是不是你的哨子呢?”
即使隔著半條街道,依舊可以聽出聲音主人震徹心扉的恐懼。
他十分確定, 自己在房間里隱藏的很好,與空氣融為一體, 絕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其他人看秦非面帶笑容, 就以為他一點也不害怕, 殊不知當事人心里現在也著實算不上好受。
蕭霄一怔:“你怎么看出來的?”
作者感言
爸爸媽媽依舊站在客廳中,一人舉著電鋸,一人舉著砍刀,微笑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