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感覺到一種透徹骨髓的痛楚從肩胛,從鎖骨,從后背,從那根繩子接觸的每一寸皮膚傳來。
見臺下久久無人說話,修女道:“沒有問題的話,可以隨我前往休息區自行活動了。”都快成內部員工了,拿點員工福利也是應該的吧。
鬼女太陽穴直突突:“你有沒有學過什么叫適可而止?!”所有有資格離開副本的玩家,全都在眨眼之間便現身在了結算空間內。
那個叫小秦的D級玩家很顯然已經跑了。蝴蝶扭頭對自己的傀儡吩咐了幾句,卻并沒有移動身形,依舊雙手抱臂靜靜站在臥室門口。
6號抬手,隔著空氣搖搖指向秦非的鼻子。蕭霄連連點頭。昨天秦非和蕭霄從E區跑出來之后,因為實在沒地方去,就來暗火投奔了三途和鬼火。兩人在招待室的沙發上湊合了一宿。
仿佛他正在心中不斷糾結著:眼前這家伙到底是好人,還是……?
顯然,很快就要有人過來了。
不過黃袍鬼一碰自己就吐,秦非也不知道緣由,只能暫時將此歸咎到鬼女的手或是導游身上去。
或許是倒霉會傳染。“秦大佬。”蕭霄正了神色,用在這個副本中尤為難能可見的嚴肅語氣道,“你知道,從來沒有人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嗎?”
直播大廳中,看得正起勁的觀眾們又爆發出一陣喝倒彩的聲音。還包括你身旁每一個玩家。這片迷宮回廊就像一個千萬年來無人踏足的溶洞,每一條過道都連接著無數轉角,而越過那個轉角,一條全新的、不知通往何處的路口便又呈現在眼前。
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特質同時匯聚于眼前之人的身上。他只能漲紅著臉裝作無事發生。
不待有人前去,導游已經自覺推門而入,他的臉色在與秦非視線交接的一瞬稍稍放松了些許,舉起手中的籃子向玩家們示意:“我來了。”
能這樣自由自在的做鬼,不比魂飛魄散要好的多嗎?
那個玩家驚疑難定地望著談永。餐桌對面,兩名NPC同時欣慰地點了點頭。
“你們最好是不要騙我。”她咬著后槽牙,一次一頓地將話從齒縫中擠出。程松停住腳步,回頭。
像秦非這種就算被怪物在屁股后面追著跑,依舊還能在腦內冷靜規劃逃亡路線的人,是不可能共情他們這種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夜里睡不著覺的高敏分子的!……2號與秦非比起來著實有些定力不足,剛一醒過來他就開始瘋狂的掙扎,全然不顧自己的四肢被固定的死死的。
假如祂無所不知,那后面一條規則也就根本不可能成立了。上次秦非回到表世界時,因為房間里一直有人,鬼嬰就一直窩在角落。不可能是那個人沒聽到。
聽起來也是個人物,怎么就淪落到為鬼火當保鏢的地步了呢?大廳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草*10086!!!可是秦非并沒有繼續向前。既看不見那個黑化版秦非,也看不見秦非本來的倒影。
他對此一無所知。導游的聲音又一次回響在秦非腦海中:
直到畫面中的某人忽然抿了抿嘴。
但是,玩家們在里世界已經吃了三次虧了,他們也不是傻子,總不可能每一次去里世界都乖乖躺平挨打。路上的行人車馬全都像是被人按下了倍速播放鍵。
而徐陽舒的眼睛也隨著秦非所說的話越來越亮。
他笑瞇瞇的、像是一只正在盤算著怎樣吃掉羊羔的大灰狼一樣,緩緩開口道。他望向走廊上的人們,瞇了瞇眼睛,面上閃過一絲薄怒。
這么快就來了嗎?彈幕為什么會這么說?“明明是你自己演得太不像了。”
然而,下一瞬,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場面再度發生!秦非的思緒清晰,身體卻像是被某種東西壓住般絲毫動彈不得,他費力地轉動眼珠,眼眶邊的皮膚傳來細微的撕裂疼痛,可依舊什么也看不見。他剛才在那條路上,就,什么也沒看到啊。
不能繼續向前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的身體一點點下滑,最后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蕭霄急速后撤, 壓抑的尖叫聲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來。
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過來和他們說上一句話,但光憑她看向鬼火時那種目不忍視的表情,秦非就能夠斷定,這兩人一定是認識的。
他在向前走的過程中一直在腦海中記著路,與此同時,也時刻不忘觀察著道路兩旁。在如今這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這份平淡反而意外地有些讓人熱血沸騰。
作者感言
王明明的爸爸:“兒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