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空氣中虛無的某一點：就這樣吧。從指尖到肘關節，是半截完整的女性手臂，肌膚細膩，截斷面直接消失在了虛空中，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似的，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

社會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巨變，教堂也從原先單純做禮拜的地方，變成了一個集監獄、療養院、病院于一體的黑暗圣地。

“我懺悔他犯了暴食的罪，他殺了人，并吃掉了她一部分的尸體，他的手和嘴都沾上了骯臟的血，他失去了身為一名信徒應有的純凈。”之后整整三天他都埋首在自家閣樓，想靠著爺爺的藏書救自己一命。

秦非不太好看的臉色令蘭姆越發緊張起來。

“唔，這樣。”秦非了然地點頭，“不夠的話，一會兒還有。”

當然，他們并不是同情玩家們，僅僅只是為變得愈加刺激的劇情而歡欣雀躍罷了。這個npc是在裝睡？他怎么一點也沒看出來？？玩家們強行穩住心神，紛紛躺回棺材里。

這次撒旦真的撞上了墻。義莊另一側，刀疤和程松不知在商討些什么，不時將視線朝這邊掃來。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語氣也越來越瘋狂。

他抬眼望向虛空中的一點，瞳色顯得比往常都要幽深，那道目光，似乎已經穿透了這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黑暗，去到了別的什么地方。

從副本里出來后，林業還去垃圾站找過阿姨，可僅僅一天的功夫，垃圾站里就已經換了個人。調度中心內人滿為患。

光幕中，秦非與王明明家大門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媽媽手里拿著一雙膠鞋，努力想往腳上套。突然間他像是意識到什么似的，問崔冉：“那個新人呢？”

“我想挖它下來照照路，這里太黑了。”

“一，湘西地處偏遠，山路難行，為避免出現安全問題，請您在本次旅途中嚴格遵守導游的指令，切勿獨自一人行動。”

鬼女絲毫不為所動：“我知道那個人，是個十足的廢物，比起他的祖輩來，可以說連垃圾也算不上。”

安全離開副本的路都已經鋪到了他腳下，傻子才會不配合。8:00 休息區自由活動秦非頷首：“剛升的。”

右邊僵尸的骨頭還挺硬，雖被鬼嬰的符咒制住了，卻明顯還很不服氣，不知為何，秦非居然從它一直沒有眼珠子的眼睛里看出一股正在翻白眼的味道來。

他的身后哪還有秦非的影子。身體不動，頭卻隨著秦非行走的軌跡不斷扭動著。“不怎么帥氣。”秦非評價道。

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只是……

義莊內，玩家們對此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

他抬頭，望向大巴車最前方，駕駛座椅的方向。

完全沒有地方可躲。“篤——篤——”

明明有他這個成功案例擺放在眼前，那群村民卻寧可傻站在原地被僵尸咬死都不進屋子里來，鮮血橫流的慘狀簡直令人不忍直視。“可是。”他眨眨眼，一臉無辜地看向蕭霄，“簽都已經簽了，好像也沒辦法了。”三途被他手里的麻繩捆的死死的。

他的媽媽正站在灶爐旁邊。

他是突然聾了嗎？

是被13號偷喝了嗎？他也不怕惹怒了鬼女。

不能退后。

鬼女看向秦非的眼神非常陌生，看著像是第一次見。那半張漂亮的臉蛋，就這樣猶如融化的瀝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潰爛，露出猩紅的內里。

“回去睡覺吧，別呆在外面了。”秦非看了一眼時間，像拍小狗一樣拍了拍蕭霄的腦袋。“你跟我來吧。”醫生轉身，向走廊深處走去。

“你大可以試試看。”矮墩墩的小東西跌跌撞撞向鬼女跑了過去, 一頭沖進對方的懷里。可12號口中描繪的那幅畫面，也的確調動起了他血液中的興奮因子。

這七處正是“七竅”，也是人的生氣萌發的位置。他就像是一臺人形打印機，將腦海中的畫面一分一毫地復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