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指的是,之前在告解廳里誆騙鬼火時雙方訂立的約定:反正這段路上不會遇到別的阻礙,秦非索性雙眼放空,走出了一種超然于世外的架勢來。
這是鬼火自己要求的。
整個大廳幾乎所有的人都關(guān)注著畫面。嗯,就是這樣。玩家中有兩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識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攏。
眼冒金星。頓時,周圍的空氣騷動起來。
他似乎做出了錯誤的選擇。看樣子,王明明平時和爸爸媽媽的關(guān)系并不親近。他們親眼看著程松一步錯步步錯,直到現(xiàn)在,徹底走上了以前主播們曾經(jīng)走過的錯誤老路,忍不住扼腕拍大腿。
而第六條中那句‘后果自負(fù)’的‘后果’。
然后用眼睛掃了掃鬼火,又掃了掃教堂角落,一個身量高調(diào)、神色冷峻的年輕女人。
只是不知道,這次他怎么就相中了剛升到D級的秦非。就算出去,能跟蹤得了誰呢?他只能吃這個暗虧。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店里生意火爆,但忙前忙后的就只有老板娘一個人,后廚似乎也是她在看顧著。不知是不是老人關(guān)窗戶的動作太大震到了房梁,那串看上去最為老舊的紅紙錢竟在空中晃了幾晃,而后竟“啪唧”一聲摔落在了地上。
“徐氏風(fēng)水行”就此開張,徐陽舒靠著自己在儲藏室中閑看來的那些見聞成功混了幾年。怎么感覺今天好像冷了些?!皩Π?,他們都好聽那個人的話,都到這么危險的關(guān)頭了,還是他說什么他們就做什么誒,連解釋都不需要一個。”
抓鬼。
“……”孫守義沉聲道:“這應(yīng)該是個線索?!?/p>
玩家們驚疑不定地彼此靠近,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音在虛空中響起
觀眾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只有秦非,神色未變,在女人看向他時,她甚至回視過去,微笑著向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樣一來,秦非挑選起道路便更加輕易了,只需要向著眼球們不愿去的方向走就是。
主播他到底明白什么了,怎么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這一次,里面還會藏著一個神父嗎?
青年眉眼彎彎,環(huán)視眾人一周。多么順暢的一年!
竟然真的就這樣被這家伙弄到新任務(wù)了?他現(xiàn)在身處的就是昏迷前被帶進(jìn)的那個房間。秦非正這樣想著,鬼嬰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順著墻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簾,眼看就要將它掀開——
再然后,雜亂慌張的腳步聲響起。
空氣在這一刻倏忽間冷了下來。來呀!拿他的肩膀當(dāng)了這么久的座位,總該給點(diǎn)好處費(fèi)才是吧。
孫守義站在凌娜與蕭霄身側(cè),和林業(yè)一起靜靜望著秦非,似是等他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沒有人回答。
啊啊啊啊?。。。∴秽秽唬。?!村長呆住了。要不怎么說鬼火傻呢,秦非提起這些疑問,他竟然絲毫沒打算隱瞞,回答得比小學(xué)生上課搶答老師問題還要快。
但他分得清東南西北。秦非坐在沙發(fā)上, 沒有像蕭霄他們幾個一樣癱倒, 背脊依舊挺直,儀態(tài)優(yōu)雅得像是一顆生長在懸崖邊的青松。
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fēng)。蕭霄上前幾步,敲了敲門:“也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人?!?/p>
鋪天蓋地的“老婆”與“主播加油”聲中,間或夾雜著一些不太合群的聲音,大概是無意間亂入的新觀眾,難得見到這種陣仗,被嚇了一跳:秦非姿勢優(yōu)雅地伸手,抽出一張餐巾紙抹了抹嘴,好像他不是剛唆完一碗漿糊一樣的炒肝,而是吃了一頓人均2800元的法式大餐。秦非在這一刻飛快閃身,背后,2號玩家異化而成的怪物正迎面而來,直至撞上了0號手中尚未收起的巨斧!
果然。得到自己預(yù)想的答案,秦非若有所思地垂眸。蕭霄抬手掐自己的人中:“好緊張好緊張!”
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在逃亡的落難公主一樣,雖然狼狽,卻依舊難掩其光輝。令人完全難以擺脫,不自覺地便向他靠攏過去。
使勁拍他們的馬屁就行了。圍墻外面的玩家們一怔。假如他們此時離開祭臺,根本不可能擠得出去。
秦非將邀請函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從桌上拿起筆,十分絲滑地簽下了“小秦”兩個字。秦非伸手想去抓那本書,但指尖觸到書皮,卻直直穿了過去。已經(jīng)開啟天賦技能的玩家,和沒有開啟天賦技能的玩家,屬性面板的顏色是不一樣的,觀眾們一眼便能看出。
這希望帶給了他無窮的力量,酸痛的腿部肌肉仿佛被注射了一針強(qiáng)效興奮劑,他大跨步向前沖去。那個男孩子雖然初入副本有些慌亂,可總體上來說還是個比較機(jī)靈又能下得了決心的人,只要有一絲一毫求生的機(jī)會,他都不會輕易放過的。
只是,逃過這一次攻擊又有什么用呢?
作者感言
她就那樣依舊舉著砍刀,在無數(shù)靈體提心吊膽的關(guān)注之下,慢悠悠地靠近玄關(guān),靠近玄關(guān)旁的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