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光幕懸浮在虛空, 直播畫面中,暮色深沉。
秦非不再猶豫,站起身。
起初老鼠只懷疑,秦非應該是某個控制流的玩家。
余阿婆這個NPC,在副本設計中,本來就是不該和玩家產生太多接觸的。
真的,會是人嗎?不將源頭滅掉,狼人社區永遠無法得到安寧。
彌羊挑著眉頭,看起來心情不怎么好的樣子。彌羊覺得這孩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強行忍耐了許久的不適得到舒緩,覆蓋著大腦的麻木感逐漸退卻,而一直被壓抑著的緊張與驚恐也終于席卷而來。
當時玩家們已經將隱藏任務做到了最后一環,系統提示明確告知了他們,只要砸碎銅鏡,任務就能完成,副本也將隨即結束。“但我們都被NPC的話術玩弄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昨天接巡邏任務的人,應該是他身后另外那幾個家伙吧??
這個問題聽起來實在很深奧,甚至已經上升到了某種哲學的層面。大概是因為這個家庭的成員都太愛犯罪,“犯罪后需要負法律責任”這一點,對餐桌上這兩口子竟然還真的有點說服力。
上下嘴唇相互觸碰,奇怪的話脫口而出:“寶——”
你以為你是在超市里買零食嗎???孔思明下午時被秦非一個鬼故事嚇得半死,后遺癥一直到晚餐結束才稍稍消減了些許。
猛力一砍,冰棱被斬碎,冰渣四濺,木屋的門應聲而開。他抬起眼,靜靜望向那張對他來說已經不算陌生的面孔。
“艸艸艸,祭奠我剛才全神貫注想聽阿或答案浪費掉的5秒鐘。”背后,數不清的鬼怪混雜在一起,場面一度混亂異常。青年皺了皺眉,琥珀色眼眸中閃過一絲厭惡,很快消散,不留痕跡。
光幕正中的青年有著一張極其完美的臉,越過光潔飽滿的額頭,秀挺的鼻梁連接著弧度優美的唇瓣。秦非確信,自己在不知不覺間闖入了某個不該闖入的地方。
“……行。”老虎咬著牙應了下來。
雖然有點憋屈,但所有人都只能承認,他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那些手持紅酒和香檳的NPC們,被眼前的畫面刺激到,掌聲頓時如雷鳴貫耳,整片甲板熱鬧非凡。
他很快從堆積如山的廢料信息中,篩選出了有用的內容。谷梁點了點頭。哈德賽先生解決了一樁大麻煩,用手絹擦著額頭上的汗,火急火燎地離開了甲板。
瓦倫老頭一個皺巴巴的老大爺,欺負起小朋友體型的秦非還有些威懾力,站在身高腿長的彌羊面前卻完全不夠看了。
這座林子怎么自己長腳跑過來了??“你想拉我們去哪個房間?”他這才問道。
誠然小秦在副本外鬧出那樣大的風波,又以一己之力將蝴蝶氣了個半死,必然是有點本事的。玩家們向前走了幾百米,刁明翻滾的身影已經在視野盡頭縮成了一個芝麻大的小點。
“是又有新的副本線索要提交嗎?”亞莉安雙手交叉在胸前,詢問道。
秦非幾乎在瞬息之間便明白了對面那人的想法。竟然是好感度提示。沒見過的地方,那就是新地圖。
在過往的副本中,秦非和污染源之間總是有著很強的感應,秦非總能發現并精準捕捉到污染源的氣息。他的方向感在這座昏暗的礁石中已經完全喪失了。
楚江河整個人抖如篩糠。
從外面看,會給人一種這些房間面積都不大的錯覺。
但他沒有睜眼,垂落的睫毛緊緊壓在眼瞼上。他彎腰鉆進石洞內。最好能想辦法看看它們活著的樣子。
隨著時間流逝,那種“鏡子里藏著東西”的感覺越來越深。系統提示結束后,秦非發現,前方本來空空如也的墻面上,忽然多出一張寫滿字的紙。
可就連那個靈體自己,現在也正兩眼發直地瞪著虛空中的熒幕,眼底滿是迷惑不解。那雙曾經寫滿懵懂與無錯的圓眼睛里,此刻也有了獨屬于老玩家的敏銳。
“多想一想,你能給團隊帶來什么?別老想著團隊能為你做什么。”黎明小隊的成員在刁明看不見的地方一個勁對他翻白眼。秦非站在帳篷人口旁盯著手機發呆,其他玩家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年沒有行騙, 他的業務能力也生疏了不少,此刻被那小丫頭騙子緊緊逼視著,竟心虛得不行。他控訴著,回復正常的五官仍在微微顫動,仿佛在警告:地圖上所指的第四處打卡點。
作者感言
兩人的視線直直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