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的這群人都已經不是新人了。徐陽舒仰頭,訥訥地開口:“餓……”
房間正中擺放著一張由數十張小方桌拼湊而成的巨大餐桌,桌上擺滿各色食材,花團錦簇,餐盤整潔鮮亮,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秦非回過頭,眼神中寫滿無辜:“我只是想去1號或者2號的房間,把他們的鋪蓋搬過來而已。”他們的思路是對的。
玩家們身后,那六抬棺材不知何時已然自動蓋上了蓋子,玩家們竟完全沒有發現。“沒關系,暗火和蝴蝶八成是有仇。”秦非微笑著寬慰蕭霄道。記憶畫面在這一刻崩壞瓦解。
秦非的隨身空間里有道具蠟燭,是孫守義在上個副本中用過的那種,還帶有微弱的驅邪功效。它站起身來,在其他玩家緊張的注視中一步一挪地走向角落,撿起它滾落在地的帽子,拍了拍上面沾的灰,小心翼翼地將那頂清朝官帽又戴回到自己的頭上。四肢僵硬,口邊泛著白沫,漆黑的眼睛空洞無神地望著天。
還死得這么慘。又是一個老熟人。
秦非向門那邊邁了一步。不僅會暴露自己,也會暴露別人。他甚至時不時抬眼瞟向別人的餐盤, 身體一動一動, 像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沖向別人嘴邊一般。
因為很顯然,表世界就是一片空白。
身旁空氣驟冷,窗外并沒有風吹進樓內,秦非的后頸處,卻無疑正在感受到一陣一陣的涼意。咔嚓。那是一條鞭子,皮質的黑色鞭身讓它看起來光澤而富有力量,像是一條活動的長蛇。
一般玩家只要能夠得上升級要用的積分,絕對會屁股著火一樣沖去兌換通行證。
在村長辦公室里磨蹭這么久,方才還泛著魚肚白的天空早已變成了深沉的紫藍色,不能二人同行的規則失去約束效力,在晚上,只要不一人獨自行動即可。
作為一個已經存活了成百上千年的墮天使,一個在地獄的業火中生存的惡魔,撒旦原本的模樣同樣十分英俊。“林業?林業?”他喊著那個與他同病相憐的玩家的名字。加上第一次直播結束后,被秦非大肆揮霍了一把的那些積分,秦非現在一共有了14613分。
在秦非的視角下,那人頭頂同樣頂著一行字。
正在直播的畫面內,空無一物的空氣一點點扭曲,一個模糊的輪廓顯現在空氣中。
21分,只要再加三分就是24分。
明明二人之間的距離并不遠,村長的的聲音卻無比空洞,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究竟是什么人,把他們嚇成了那樣?“不會的。”鬼女興致缺缺,“除了‘祂’以外,這里還有另一股力量存在。”他一靠近三途就開始大肆散發魅力,“請問,你們在這房間里翻找什么呢?”
當時蕭霄那不善于思考的腦袋里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持續瘋狂地回響:“好孩子可不能撒謊喲。”他強調道。暗火與蝴蝶的確不太和睦,是源于高層之間的一些紛爭,但這件事從來沒有捅到外面去過。
林業的第二場直播進度很快,一共只經歷了24小時,自然,遭遇危機的頻率也大大增加。反倒吸引了更多的同好往這邊涌來。阿姨被強制傳送進了副本。
只是,很快,那些前往廚房的人便驚呼起來。蘭姆自從在13歲那一年被自己的親人送入教堂后,就在那里過上了十分生不如死的日子。
“真是太謝謝你了,尊敬的傳教士先生!”
在秦非看來,這個華奇偉無疑是給自己選了一條最爛的路。
然后就聽見秦非不緊不慢地吐出了兩個字:但在未得證實之前,他并不打算聲張。
依舊是一些天主教相關的圖樣,圣母、十字架、耶穌受難之類的內容。
觸電般的麻意從秦非的尾椎骨自下而上,一路蔓延到天靈蓋,又順著他高舉過頭頂、一把推開地窖木門的手,沖向迎面而至的地表空氣中。
隨著秦非的手掌落下,蕭霄的雙眼驀地瞪大。
那生肉不知放了多少時間,已經腐爛發臭,仔細看去上頭還有不知名的蚊蠅在飛,生肉上鼓起一個個小包,細小的蛆蟲在里面蠕動著。無論6號決定拿他們其中的哪一個人開刀,剩下兩人都有可能會出于憤怒與自保,決意同他魚死網破。
秦非卻不以為意: “這個副本哪里不陰森森的?”這他媽也太作弊了。作為感謝的禮物,阿姨送了林業一把F區垃圾專用門的鑰匙。
她上下打量著秦非,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您的衣服……?”秦非的眉心突突直跳,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直播居然能夠無恥到這種程度。“跑!”
向來溫順的孩子這一次卻沒有聽話。
秦非盯著那兩人,低聲說了句:“不能吃。”
作者感言
還未回過神來時,一道陰影已迎面覆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