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為止,鬼嬰唯一一次聽秦非的,似乎就是上回在圣嬰院中,幫秦非開了一次休息區和教堂中間的門。
孫守義神色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這座迷宮的結構和里世界的迷宮游廊非常相似,兩邊都是與天花板銜接的墻,人走在走廊里時,根本無法判斷自己所處位置周圍的結構是怎樣的。
門口的1號早已消失不見,或許是等候時間過長磨盡了它的耐性,它已經去了別的地方。眼淚已經難以控制地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發出吧嗒吧嗒的響聲,林業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么這么倒霉,要經歷這些。
羅德尼臉上掛起一個神秘莫測的表情,秦非還想繼續追問,他卻又閉口不談了。秦非不再賣關子,直接說出了他的答案:“廚房里大片的血跡不止一塊,而且間隔較遠,14號脖子上的傷是致命的,不存在補刀的可能,所以。”
0號囚徒嗬嗬笑了起來,說話間就像是有血沫在喉間翻滾。三三兩兩的身影從臥室挪進餐廳,這次沒人有力氣再作妖了。
“我知道你想問誰,你是想問那個穿黃袍的老頭吧。”秦非:“……”林業身旁,那片小小的墳包旁邊,已經一次性圍攏了五六個尸鬼,鬼怪們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形成一個圈,將他緊緊圍在中間。
他一言不發地上樓,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直挺挺地向床上倒去。一直冷然置身事外的三途竟然也罕見地對此表達了贊同。
越往村子西南方向走,房屋越是稀疏,最后幾乎成了一片空闊的空地。還有少部分連床位都沒有, 像具尸體般席地而坐。
那扇門后的光亮如同溫暖的潮汐,像水一樣將秦非整個人包裹起來。每天面對源源不斷的新人玩家,應付他們數不勝數的愚蠢無聊的問題,時不時還要面臨被投訴的風險,亞莉安實在是煩透了。
“小朋友們玩游戲時,只要我一吹哨子,他們就會乖乖停下聽我的話。”那是0號囚徒看見他來了,用身體重重撞擊門欄所發出的聲音。只是,很快,那些前往廚房的人便驚呼起來。
剛才回來的路上,他總覺得背后涼颼颼的,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盯著他們一樣,可等到秦非回頭,卻又什么人也沒有。
仿佛他正在心中不斷糾結著:眼前這家伙到底是好人,還是……?
那現在站起來干嘛?
彈幕里瞬間又刷起一片夸贊之語。
隨著秦非話音落下, 直播大廳內的觀眾們齊齊一愣。
修女將門推開一條縫,從縫里閃進屋內:“有一件事,我想您一定會感興趣的。”
說著轉身向秦非走來。至少今天,在這里。那個打扮奇怪的叫蝴蝶的玩家,是絕對逮不到他了。它們嘶吼著、咆哮著,連一絲準備時間也不留,向著玩家們聚集的位置沖了過來。
越來越近。“就是直接在這里幫你升級成E級主播的身份。”她好像生怕秦非沒聽懂似的,急急忙忙地出言解釋起來。
他總擔心這教堂什么時候會把自己吃進去、或者吸收消化掉。“就是,那個,我有個事能不能麻煩你一下……”修女一顆心完全拴在了面前的年輕神父身上。
餐廳里寂靜無聲,這氛圍很奇怪,大家明明是在進行一場怪談直播,卻好像突然來到了兇案發生現場,正在聽著警察叔叔有條有理的分析案件發生情況。能多茍一會兒是一會兒,萬一他茍在房間的這段時間里,副本出現了什么新的轉機呢?
為了養精蓄銳,她只好躲進了徐家這棟小樓里。
據他的說法,反正左右都是偷,要偷修女的那個啥他實在下不了手,先偷點鋪蓋解解饞也是好的。一旦他過來,他們只會像是一群被粘鼠板困住的老鼠一樣,一只接一只地走向死亡。
“麻了,真的麻了,之前祠堂和亂葬崗尸鬼大軍那兩波劇情我就已經麻了,現在徹底麻完了。”錢包稍微鼓了一點,秦非的心情也變得愉快,邁著輕快的步伐向E級區走去青年雙手抱臂,漂亮的臉上笑容誠摯,說出口的話卻異常扎心:
系統播報是所有人都能聽得見的,而且剛才應該有不止一個人看到了他們往教堂這邊來,他們做了什么,其實很容易被猜到。……他想誘惑12號,讓12號成為魔鬼的信徒。
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可事實上,每個副人格內心都潛藏著一團熱烈燃燒的火。而且, 根據早晨的經驗來看, 王明明這個NPC是可以交流的,比較好說話。
秦非見狀心下稍定。秦非頷首:“可以。”
但他沒想到,對于低階玩家來說,偌大的中心城中開放的地方竟然只有這么一丁點,他在第一天就全部轉完了。“快看,那邊有人開盤了,賭這個主播會不會**開花!”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發現自己是假扮的?
這就是鬼女要求他們找的尸體!秦非抬手摸了摸腦袋,頭上的短發柔軟,帶著輕微的卷,觸感依稀有些熟悉。是個披著黃袍的惡鬼還差不多。
然而很快,他就為自己愚蠢的、毫無見地的想法付出了代價。片刻過后,浪潮一般的議論聲洶涌迸發。至于這樣設定的原因,或許是為了增加一些直播的趣味吧。
大腦叫囂著想跑,可渾身僵硬得像是化成了一塊石頭,沒有一處地方能動彈得了。上次秦非回到表世界時,因為房間里一直有人,鬼嬰就一直窩在角落。
作者感言
他的思維開始遲窒,大腦似乎停止了運作,他突然不記得自己正在干什么、之后又應該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