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那些來到戶籍管理中心的新人,即使身上的污漬和血跡在離開副本時被清洗掉了,可哪一個不是愁容滿面,一臉驚慌失措,就像是剛進城的土包子一樣畏畏縮縮的?畫面中,直面女鬼沖擊的青年卻表現(xiàn)得和觀眾們此刻的任何一種反應(yīng)都不同。從天亮后就一直沒看見它了。
四面斑駁的墻壁圈起逼仄的空間,濃厚的壓迫感漫溢在空氣中。這是一本薄薄的冊子,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十頁紙,里面的內(nèi)容煉得很干,直切主題,一句多余的廢話也沒有。
正如秦非先前所分析的那樣,從14號到2號,接連兩次的玩家死亡,都牽動了表里世界的翻轉(zhuǎn)。他怎么就和秦大佬一起進副本了呢???就在他碰到面前那人的一剎那,出乎意料的事發(fā)生了。
有一日,一戶人家找上門來尋求他的幫助,說是自家兒子前幾日過世,尸體擺在停尸房中卻不翼而飛。0號面色神秘,從齒縫中擠出窸窸窣窣的怪誕笑聲:“你真的害怕嗎?還是覺得享受?”
蕭霄:“……”“說吧。”
“不要。”他再次體驗到了拿到王明明身份牌的好處,在其他玩家尚且需要為這15日的生活費所擔憂的時候,他卻已經(jīng)提前進入了衣食無憂的階段。有人失控般用力錘起車廂墻壁,一個脾氣暴躁的乘客大聲嘶吼著:“下車!我們要下車!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絕參加,你們這樣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不知道!”
對面幾人先是愣在了原地, 等到細品過秦非的話以后,不由得后背生寒。憑什么?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里玩什么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戲碼?
“這間房里關(guān)著的是誰?”秦非問神父。窗戶在房間的右手邊,床的對面是和11號玩家的臥室共用的墻壁,這上面顯然不可能再有一扇窗戶了。還看清最真實的自己。
當時秦非并沒有當一回事。
雖然他實際上扮演的角色應(yīng)該是個魔鬼來著……
青年笑了起來,半蹲下來,俯身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圍著他打轉(zhuǎn)、看起來非常想和他待在一起的鬼手打招呼:“用你們玩家的話來說,‘祂’,就是‘污染源’。”
而鬼女,就是看守著這份傳承的試煉人。眼下的情形實在糟糕得過了分。但要讓他獻上自己的臉,他也著實是不太情愿。
若不是秦非明確抗議,蕭霄甚至還想讓秦非把他家所有的窗簾都拉上,再將房門從里面上鎖,把整間屋子打造成一間密閉的暗室。
2號玩家則在吃完自己的食物后依舊戀戀不舍地看著面前的空盤。他在告解廳中一條一條述說著其他人的罪行,讓系統(tǒng)廣播一遍又一遍地響起,將所有人弄得精神緊繃、陣腳大亂。
他一步一步平穩(wěn)地向前走去,雙目直視前方。秦非若有所思。“你聽。”
鎮(zhèn)壓林守英的儀式失敗,林守英的殘魂被放了出來。他跟著迷霧中那人的背影一路向前。身后傳來林業(yè)的驚呼。
眾人愣怔了一秒,頓時神色劇變!
真是有夠討厭!!
不過, 雖然撒旦沒什么存在感, 突然冒出來以后贏得的呼聲卻并不低。
林業(yè):“我都可以。”
在這些人里面,秦非實在想不出撒旦可以害怕哪個。醫(yī)生猶豫了一下,他望著秦非清澈的淺色眼眸,開口道:“不要在里面待太久。”
秦非表情怪異。他懷揣著最后的希冀抬起頭來。
再說,任平并不是在走到排隊買早點的居民們前面去之后就立刻死亡的。
他心一橫,咬了咬牙, 從懷中掏出一枚淺紅色的玻璃藥瓶, 朝秦非與林業(yè)所在的位置扔了過去:這掛墜的工藝做得十分精致,摸起來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嬰的最中間還鑲嵌著一顆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東西。
囚室的門在背后關(guān)上的那一刻, 三途的眉頭瞬間皺起。它的面部干枯,褶皺遍布,像是一顆被啃光了果肉的果核,那張丑陋的臉在昏黃的光影下浮現(xiàn)出一層淡淡的油脂,令人光是看著就覺得十分不適。嗒、嗒。
而直播間的畫面隨著秦非和鬼女有關(guān)于“祂”的話題終結(jié),也終于逐漸恢復(fù)了清晰。
預(yù)示著死亡的黑與紅交錯在眼前閃過。【黑修女黛拉:好感度20(修女被你成功說服,你所說的一切都令她深信不疑)】
0號一定是找準了什么機會。
那么回到表世界去的方法,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作者感言
紅色蠟燭一直忽明忽暗,時而亮起,時而又自動熄滅,玩家們沒能弄清它明暗的規(guī)律,只能放置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