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里靜悄悄的, 好像一個人也沒有。身后傳來猛獸利爪抓撓房門的聲音,令人脊背發麻,老人嘶啞的吼叫越過門板,在寂靜無人的村落中清晰得驚人。果然,隨著紅門的開啟,其他人也和秦非一樣進入了同一個分支地圖當中。
修女揮動手臂,指示兩個看守上前,駕著6號的胳肢窩將他往自己的牢房內驅趕。那雙不允許被直視的眼睛。
按照大家剛才推斷出來的正確規則謎面,再過不到半個鐘頭時間,她的任務期限就要到了。
在規則世界中,“好人”向來十分罕見,更何況還是一個看起來實力不錯的好人。
這樣的人,程松以前見過不少次。尸鬼們形色各異, 武力值卻無一例外都高得出奇,尖銳的長指甲劃破玩家們的皮肉, 不過片刻, 絕望的氣息便彌散在整座墳坡。
秦非伸手接住。赫然是一大群僵尸!
“剛才修女扎針、主播笑看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兩個變態殺人狂。”說著他抬手摸了摸耳朵,似乎正在使用某種通訊工具與其他人聯絡。他從不考慮得到后能否使用得趁手,也不在乎會為此得罪多少人。
他可不是那么不要臉的人。電子合成的系統播報聲在他耳邊不間斷地響起,可他不懂這些數字意味著什么。兩人說出這段話時駕輕就熟的姿態,仿佛相似的場景已經在這個家中發生過無數次。
在他視野的另一端,老頭同樣也正轉過身來。僵尸只要沒有發生尸變,必然是不會自己動的,趕路時全程得需趕尸人搖動銅鈴作為牽引才行。猩紅混著黑綠色的粘稠液體流淌在地面, 散發出惡心的氣味,里面漂浮著一些辨不清形狀的碎塊。
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眾人神態茫然地望向他。可不論他走多久,腳步快或是慢,和那人之間的距離卻永遠都不會變。秦非不知道系統出了什么bug,但是反正,鬼嬰回不去了。
但,就像高中上數學課時一樣,鬼火很快就變得精神恍惚起來。薛驚奇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這個新人該不會是在刻意隱瞞些什么?蕭霄臉上的迷茫更重了。
秦非坐在床邊,將床上那團抹布一樣的被子團到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你玩過《寂靜嶺》嗎?”
過低的生命值使他的行動越來越遲緩,眩暈和壓迫不斷侵襲著秦非的感官。他就算要當也該是當新手爸爸吧!秦非點點頭。
凌娜抬起頭,這才意識到,不知何時,兩人已經穿過走廊,來到了一扇門前。
在如今對立趨勢如此明朗的局面下,那人竟還能這樣“無私”地奉獻出這條新規則嗎?
秦非抬頭,看向大巴車最前方。
“就是他!修女,就是他!”他們有他們自己的通關計劃。
秦非驀然發現,從剛才的某個瞬間起,身旁三人的臉色正在一點一點變得難看起來。
黑色的大門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圈黃符,上面用黑紅色的墨跡畫著令人讀不懂的圖案。這是亡命之徒身上慣有的氣質,秦非十分熟悉。他根本就不是攻擊類的玩家,自己清楚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的實力。
一旁的秦非還在繼續:
而第六條中那句‘后果自負’的‘后果’。
這很奇怪。秦非看著面前的人,有些許晃神。
秦非異常的舉動肯定與他的天賦技能有關,討好npc能夠給他帶來某種好處,或許他的天賦是魅惑系的,又或者他是精神類盜賊,能夠從npc身上竊取到某種信息。
例如秦非的里人格是撒旦、1號的里人格是那個百目鬼、2號的擬人格是暴食怪、14號的里人格是母親艾拉……等諸如此類。“她一定在想,勞資在這里嚇了這么多年的人,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油鹽不進的!”
導游:“……………”
事實上,秦非也的確不是第一回干這個。這些白天還懷抱妄想茍且偷生、如同縮頭烏龜般躲在義莊里的人,此刻終于意識到了某些事實,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氣筒續滿了勇氣的氣球,爭先恐后地向外沖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
而且他財大氣粗得很。
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在她眼中,是這些骯臟的男孩們引誘了神的使者。或許是倒霉會傳染。
三途咳了一聲,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那么生硬:“其實吧,也沒什么大不了——”凌娜和林業,一個女生和一個還未長成的半大少年。
殺人這件事,要耗費的成本太高。
作者感言
“難道你在亂葬崗時,沒有被那些尸鬼追著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