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實很快打了徐陽舒的臉。那雪白的墻壁、光潔的地板,此刻都已變了模樣,上面遍布著肉瘤般的突起。
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拉著秦非的衣袖左看右看,直至將面前的人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確信秦非沒有出任何問題,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眼睛?什么眼睛?在某種方面,他就像一個還未開智的孩子,執拗到令人發指。
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一,二,三……秦非想了想,在“現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間搖擺不定。
地上鋪著黑色的軟氈地毯,四角的立柱上還精心描繪著紋飾。他的臉上笑意溫和,氣氛卻并沒有因此而緩和一點,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直到遇見秦非,他才忽然意識到。
19號差點被3號氣死!這可是他的第一個副本啊,他根本都還沒有機會打開系統商城。秦非若有所思。
假如將他放在這里不管,而他自己躲起來的話,0號看到24號,又是否會……甚至還有一些玩家,因為他們極為特殊的天賦能力,專門盯準了這些竄得快的新人。徐陽舒被玩家們包圍著,原本慘白的臉色在片刻之間竟已恢復如常。
刀疤在車上與秦非對峙的場景他沒有忘記,雖然當時刀疤沒能討得了好,但顯然,他并不弱。若是這迷宮做成回字結構,恐怕絕大多數闖入其中的普通玩家都會在里面迷失方向。刀疤面目猙獰地步步逼近,蕭霄坐在秦非身側,緊張得坐立不安,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腎上腺素急速飆升。
8號突然地張嘴,卻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響。他說著,將刀插進了壁燈背后那塊磚頭的縫隙里。
一步一步。明明她在外面的時候臉色都能臭得夾死蒼蠅,怎么來到屋里突然就變了個樣呢?
之后十來分鐘,秦非一直在房間中翻翻找找。“還有沒有服務意識了,我要花金幣把畫質升級成藍光!!”還把鬼弄出腸胃炎來了???
非常可惜,他的希望落空了。祂并沒有將話題止歇于此,而是接著繼續講了下去:
秦非翻開手中的《馭尸術》。
青年用盡畢生的修養,深呼吸了一下,仍舊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越來越近。……
他是在重復神父在里世界時對他說過的話。像是一陣帶著薄荷氣味的清涼的風拂面而過。“甚至有一次,他成功操了一個S級玩家。直到現在,那個S級玩家依舊是他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誰說E級玩家就不能消滅掉污染源呢?”孫大叔不是說過嗎?SAN值掉光了的話,玩家就再也沒辦法離開副本了。告解廳。
秦非搖搖頭:“那可不見得,這些怪物對玩家的傷害還是實打實的,不信的話。”神父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響。
在秦非的視角下,老人頭頂的紅色文字內容在下一瞬間猝然改變。被什么東西追不是追呢?
秦非無所謂地站起身:“可以。”
可他為什么不出手?
成為罪犯似乎已經不再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那張被鐵制鳥嘴箍出勒痕的面孔上劃過一絲遲疑,他正想開口說些什么,下一秒,整個世界都開始地動山搖。薛驚奇則皺起了眉頭。
秦非沒有回應蕭霄,幾秒鐘以前,那道電子合成女聲又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餐廳里寂靜無聲,這氛圍很奇怪,大家明明是在進行一場怪談直播,卻好像突然來到了兇案發生現場,正在聽著警察叔叔有條有理的分析案件發生情況。
但,一旦被其他玩家記住了臉,便極有可能會在接下來的副本中遭受各種黑手。
不過這一巴掌他到底還是白挨了。說來也是奇怪, 整個里世界的教堂都已面目全非了, 可那告解廳卻依舊和秦非在表世界見到過的一般無二。林業大為震撼。
這老頭,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他說那番話,大約是意圖再將蕭霄心里的陰暗面再度喚出來。
長長的針頭泛著刺眼寒光,扎進2號脖子里的時候,他發出了像殺豬一樣的尖叫。他從不考慮得到后能否使用得趁手,也不在乎會為此得罪多少人。好的吧,怪不得你會覺奇怪。
蕭霄:“……”若是不深入探究,這的確是一間十分普通而正常的房間。
良久。那人扭頭看向祭堂,眼神中恐懼彌漫。眾人急急向那方向望了過去。
和他一樣,蕭霄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緊接著發生的一幕令刀疤的眼睛驀地瞪大。
作者感言
原來那兒子死后,尸體擺在靈堂,夜里時黑白無常前來勾魂,這年輕人迷迷糊糊便跟著黑白無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