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圣嬰院并非如此。他的眼前浮現出那個村民說話時臉上怪異的笑,和口中那兩排被煙熏得焦黑變形的牙齒。萬一他們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觸發了像早餐鋪一樣難度偏高的任務,一定會很難辦。
還有13號。徐陽舒這個不孝子孫,顯然沒能入得鬼女的眼,鬼女甚不肯承認他是合格的徐家后人,反而將獲得傳承的資格交到了秦非——這個和徐家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的人手中。
這下連蕭霄也忍不住要翻白眼了:“你都被投送到這個副本來了,你還問為什么?”……不,那甚至根本就不是字了,而是一些僅有外觀與文字雷同的、毫無意義、雜亂拼湊起來的符文。
幾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點也不比幾十年后的冷清。
“你看,就像這樣。”蕭霄將機器左右的兩個按鈕指給秦非看,“我們兩個一起按下去就行了。”這種狀態又持續了好幾分鐘,秦非終于從藥物殘留中清醒了過來。
秦非剛才從影壁走到祭堂,在沒有遇到額外干擾的情況下,耗費了足足十分鐘時間。
“握住它,你的罪孽便將被洗凈。”手指剛搭上去,就感覺到一股自里向外的力量,隔著薄薄一塊布傳遞到他的指尖。“這下好了,我們只差鈴鐺了。”林業在那堆衣服上扒拉了一下。
他一分鐘前才剛想到,幸好自己現在是在里世界。
“是嗎?”村長的音色中逐漸沾染上了幾許陰森,帶著壓迫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你確定?”他現在身處的就是昏迷前被帶進的那個房間。然而,就在下一秒,眼前的場景驟然驚變。
這個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時候心細如發、敏感得不像樣子,有時候卻又心大得出奇。片刻后,有人驚呼:“那是什么東西?!”
他又有了上次聽鬼火講解蝴蝶的天賦技能時,那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觀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秦非十分認可地點頭:“確實是呢。”他越來越搞不明白了。
蕭霄眼前天旋地轉。
探索副本的雄心壯志還沒有開始就被徹底澆滅,當務之急只剩下一個——他與亞莉安對視,輕輕頷首道:“好的。今天真是非常感謝你,亞莉安小姐。”他不僅打了,而且還打得挺好。
“彈幕突然被屏蔽了,老婆肯定是通過這個意識到了不對!”
他操縱著自己不甚靈敏的左眼皮,向秦非眨了眨眼,留下一個不自然到有些許恐怖的wink。孫守義揮了揮手道。他抽回只差一點點就搭在小女孩肩上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快步跑回了玩家隊伍。
“之前我和村民打聽的時候了解過,往年村祭,玩家們都是直接躺在棺材里,被村民連棺材帶人一起抬上祭臺的。”他解釋道。
直到黑暗徹底淹沒整座閣樓之后,秦非忽然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尖銳地刺痛了一下。
和獵頭一樣,在規則成了主城區內,黃牛、中介……等等職業都是系統登記在案的。會議大樓那種東西,以他們現在的檔次根本是不可能消費得起的。
可他們信仰的神明,卻化作怪物,在村中大開殺戒。但他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現了從不遠處一閃而逝的蕭霄。
專門用來制約那些在規則世界中觸碰了各種紅線的主播。“老婆!老婆老婆!老婆好辣啊啊啊!老婆穿神父裝看起來真的好禁欲哦!”他沒有貿然開口,而是輕輕扯了扯秦非非的衣袖,附身至秦非耳邊道:
但這張符看起來不像是一般的符,就連蕭霄也看不出這符咒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村長嘴角抽搐,扭過頭去不再看秦非,一邊繼續向前走,一邊十分強行地換了個新話題:秦非看著眼前的一幕,沉默了一下,十分順從地主動放棄掙扎,順著那股力一步步重返原位。
她正在思索著,自己究竟應該如何選擇?然后就是10號玩家——也就是蕭霄。
他的左手本該牽著凌娜的手,但從不久前開始,他就再也感覺不到凌娜的存在了。“你還有什么事嗎?”鬼女此刻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他越來越搞不明白了。
直播大廳里,圍觀靈體們差點被這一幕笑死。雖然但是。
秦非環視餐廳一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秦非:“……”根本就沒有挖掘到副本里最核心的精彩內容嘛。
能將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練就到此等程度,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但他就是覺得,秦非有這種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晃了晃手里的冊子:“看這書上的內容挺有意思,就拿著看一看。”孫守義見狀,不由眸光微動。他們來到副本已經整整兩天,到現在為止一共死了兩個人,而獨自去往墳山的林業行蹤不明。
像一號這樣的鬼魂,徐家祖宅中還有不少。可撒旦不一樣。
其實秦非根本沒什么疑議,他想知道的東西大多數都已經靠自己弄明白了。玩家們各懷心思,在濃霧遮蔽的村道上艱難前行。
作者感言
想去又不敢去,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正好被林業三人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