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祂”的意志降臨這片土地時,土地便毫不猶豫地接納了“祂”。
莫非,這導游看上去一言不合就要把人頭打掉的拽樣是假的,真實性格其實十分好說話?金發男人敢怒不敢言,目光陰鷙、跌跌撞撞地走開了。
“可以。”秦非翹著二郎腿坐在里面,老神在在。
那邊神父已經自動自覺地將身上的衣袍、十字架, 全都脫下來放在了凳子上。巨大的倒計時懸掛在天空中,像是一只系統用來監視玩家的巨大眼睛。
但這一點對秦非而言,卻并不是很大的問題。
“我現在看見老頭就心里發慌。”他壓低聲音對秦非道。血腥氣在禮堂里彌漫。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面巨大的銀質鏡子。她的嘴唇蠕動了一下,雖然距離很遠,但秦非大約可以看出,她是吞了個“滾”字回去。
那種能讓人胸口發悶的血腥和腐臭味消失不見,只留下地下室慣有的霉味;地面也尚算潔凈,就連墻上燃燒的燭火都比外面亮上一些。他抬高音量:“就這么等著車一直往前開,開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什么舍己還是救人,這種問題根本不在秦非的考量范圍內,他原本將一切都精密計算得好好的,純粹是沒有料想到那些尸鬼會突然狂暴,瘋狂追殺他倆。對于戒備心強的人來說,在極短時間內要想取得對方完全意義上的信任,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大佬聽著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討論,撇了撇嘴:“你看吧,他們馬上就要去徐家老宅找那本書了。”
只要他想,這整個空間中所有的一切,一個原子、分子、粒子,都可以是他的眼睛。
看秦非吃得挺香,玩家們這才陸續上前。
秦非垂手站在司機身旁,聞言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秦非對這個說法存疑。他小心翼翼地探手,去碰門旁那塊窗簾似的墨綠色絨布簾子。
他的脖子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支撐力似的,頭軟軟地歪在一旁,嘴角邊殘留著可疑的水光。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不過是被規則大發慈悲放了一馬,從規則的指縫中茍且偷生的小螞蟻罷了。談永一窒,不太情愿地抬頭望向義莊大門。
這一幕直接震撼了所有人。
……
他的目光中流露著赤裸裸的譴責,仿佛是在責備鬼女將他們想得太壞了似的。“真的,隔著屏幕我都開始心跳加速了,這個小boss的心是用石頭做的嗎嗚嗚!這樣居然都能無動于衷!”其實秦非早料到了這一天。
“你睡醒了,親愛的兒子!”他們用相同的聲調異口同聲地說道。是黛拉修女,她正推開門向外走來。
還有一個人去哪里了?青年手指用力,伴隨著“咔嗒”一聲輕響,大鎖應聲而開。
其實大家都清楚,導游十有八九就是不在這。青年雙手抱臂,漂亮的臉上笑容誠摯,說出口的話卻異常扎心:
導游神色呆滯。秦非點點頭。
秦非之所以如此謹慎,也是為了保險。作為一個為合格的信徒準備的完美的臥室,房間的書桌上紙筆具全。剛才的追逐戰系統播報是全體玩家都能聽見的。
很明顯,徐陽舒就是那個潛藏在一眾玩家當中的NPC。那花瓣般柔軟飽滿的唇瓣微微抿了起來,翹出愉悅的弧度。棺材里的npc下意識地順著秦非的話答道:“可是帶我一起也沒什么用,我什么也沒找到,你們不如自己過去,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家祖宅在哪——”
蕭霄從懷中抓出一把朱砂,躍躍欲試:“行不行的先試試再說。”“系統?系統呢?!我要報錯,快點過來!”
那人與他一樣衣衫襤褸、混身狼狽,可眼神卻是有別于他的堅毅冷靜,漂亮的側臉線條干凈得如同一幅藝術館中典藏的油畫。
林業明知道那扇門一進去就再也不可能出來, 可就在門出現的那一剎那, 他的大腦就像是放空了似的,恍惚間雙腿已然不受控制地邁步。強烈的電流順著肩胛骨傳遞至四肢百骸,蕭霄立刻癱軟著倒了下去,眼睛隱隱有翻白的趨勢。
那小刀和棍子,真的就只是最最普通的折疊水果刀、混混打架用的空心鋼管。“既然你說自己來這兒是為了傳教。”
“19,21,23。”空氣中還浮現出一行玩家第一次開啟彈幕的提示語:不過不要緊。
鬼火知道的還挺多。任平是因為觸犯規則,所以才被抹殺!
隔著薄薄一層鞋底,有什么東西似乎碎在了他的腳下。
從指尖到肘關節,是半截完整的女性手臂,肌膚細膩,截斷面直接消失在了虛空中,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似的,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怎么連一秒鐘的反應時間都不給人的,這個系統也太急性子了吧。刑床上,秦非整個大腦里所有還活著的腦細胞全都在飛速運轉。
作者感言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黑色的門比較好看,就給咱們家簡單裝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