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從隨身背包中摸出一個彈珠大小黑不溜秋的東西,向后一扔。顯然,玩家們在屋里賴著不走的舉動令他不怎么愉快,他帶著怒氣的腳步比之前更加沉重,動作艱澀地抬起手。
七月十五,是每年陰氣最重的一天。
接下來的1分鐘時間里,他為5號懺悔了傲慢、為6號懺悔了暴力、又為13號懺悔了酗酒。看來,棺材的安全屋作用是有上限的,在與已知的規(guī)則產(chǎn)生沖突時,即使躲進(jìn)棺材里也沒用。但,0號已經(jīng)從秦非的動作中讀懂了他的意圖。
鬼嬰點了點頭,那張小臉在秦非的掌心蹭了蹭,有點像是一只丑兮兮的小動物。年輕的神父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秀致的脊背挺直優(yōu)雅。
“蕭霄”臉上浮現(xiàn)怒意,很快又消了下去,它努力想爬起身:“秦大佬,你踹我干什么……”沖天的怨氣讓鬼女直接化作了厲鬼。銅鏡的左右兩側(cè)堆放著招魂幡和花圈,花圈正中還有幾張黑白照片,有男有女,看上去都不年輕了。
這一點秦非一直很擅長。對于一個大半都是新手的局而言,這樣的安排未免有些太過嚴(yán)苛。
“你們團隊下午有安排嗎?方不方便帶上我這邊的三個人?”木質(zhì)告解廳的縫隙中,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點向內(nèi)蠕動。晚飯結(jié)束后,秦非、蕭霄、三途和鬼火又一次聚集在了秦非的臥室。
秦非的,蝴蝶的,薛驚奇的。
“還磨蹭什么?該去做禮拜了!”她說。算了這不重要。
秦非走進(jìn)自己的臥室,站在虛掩著的房門背后,透過貓眼,將走廊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三人站在一地殘破的木板前面面相覷。可是……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你們這幾天見到過的所有村民,都是死人。”那些揮灑而下的血珠落在他的衣襟和臉上,為他略顯蒼白的膚色增添了一抹妖冶的猩紅。
告解廳外,鬼火露出一個不太好意思的表情。他摳著后腦勺解釋:“尊敬的神父,我, 我我真的只是想想而已,從來沒去實踐過!”
“按你這么說,林守英應(yīng)該是保護村里的人。”秦非想到了一個奇怪的點,“那我之前在祠堂……?”他并未直接用手接觸, 而是割下了神父袍上的一大片布料,將那東西放了上去。好的吧,怪不得你會覺奇怪。
“我焯!還從來沒有見過B級以下主播擁有隨從怪物的!!”反正他年紀(jì)大了,腦子看起來也不怎么清醒,就算是和自己一個陣營,也派不上任何用場。和七月十五林守英殺人沒什么區(qū)別。
房間內(nèi),除了秦非依舊安然立于原地,其他玩家或多或少都已亂了陣腳。“……呼。”
算上蘭姆,秦非一共用這把小刀殺死了三個人。蕭霄語畢,兩個新人沉默地相互對視。假如12號不死。
抓鬼。
那他們就完全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空氣中還浮現(xiàn)出一行玩家第一次開啟彈幕的提示語:然后從主播面前走過。
“咚——”絕對不是“艾拉”這樣像個西方人一樣的名字。
事到如今,就連程松也不得不承認(rèn),秦非他們探索出的毫無疑問才是正確的通關(guān)之路。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附加條件都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如果這個教堂中所有人員的信息全部都在這里。
秦非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鳥嘴醫(yī)生背后的那張辦公桌。在這份令人窒息的寂靜中,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
在到導(dǎo)游的帶領(lǐng)下,已然成為了驚弓之鳥的玩家們列成一隊,魚貫離開了禮堂。從進(jìn)副本開始一直舔到現(xiàn)在,他們就沒見過主播舔不下來的NPC!4號不算什么經(jīng)驗老道的作案人,他站在人群最后,那閃躲的眼神和慌張的樣子,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他有問題。
那也沒辦法,他分享信息本是好意,得到反效果什么的,實在怪不到他頭上。就在不到半小時之前, 這樣備受矚目的人還是6號, 以及他身旁的5號和7號。鬼火聽三途這樣說,抬起腳便踹在了金發(fā)男的小腿肚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沒站穩(wěn)……想必心靈純潔的您是不會責(zé)怪我的對吧?”
之前秦非和其他玩家在餐廳里,這小東西就跟著一起過去了,只是隱著身形一直沒被發(fā)現(xiàn)。像是一陣帶著薄荷氣味的清涼的風(fēng)拂面而過。
直到緊貼著秦非的后背停下。那種害怕到爆炸的樣子,簡直像是屁股后面有鬼在追。
所有的細(xì)節(jié)他一概沒有發(fā)現(xiàn)。“時間還早,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可以趕在凌晨前回來。”孫守義認(rèn)可道。……
“你有掉san嗎?”秦非問。蕭霄明白,對于一個才剛認(rèn)識不到十分鐘的陌生人來說,自己說得有些太多了,但不知道為什么,面對秦非時他總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剛才,秦非在臥室里查看過王明明的書包和作業(yè)。
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出現(xiàn)了。但眼下這番場景,就算是成龍或者李小龍來了大約也是無濟于事。
作者感言
這還是秦非開始直播以來頭一回獨自在副本中醒來,目光所及的范圍內(nèi)完全沒有其他玩家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