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巴掌大的亂葬崗上, 假如按照一塊墓碑一個主人的數量計算,此時此刻起碼齊聚了二百余個面目猙獰的尸鬼。在觀眾的眼中,這名玩家與一只蒸鍋上的螃蟹、或是火堆里的螞蚱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可以拿來找樂子的玩意兒。孫守義想上前阻止異常激動的新人們,又擔心身旁的老玩家覺得他多管閑事。
如果要在規則世界中篩選出一批運氣最好的人,在今天以前,3號絕對都能名列前1%。他在女鬼的手指接觸到他的脖子后就邁步開始向前走,不太妙的是,女鬼似乎并不需要像他們一樣遵守游戲規則。秦非并不氣餒,笑瞇瞇地收回手。
監獄里的看守。他轉身的動作太過突然,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倏地收回繞成一圈的脖子,兩顆腦袋還在胸腔上方輕輕回彈了幾下。……
6號已經殺紅了眼。他的手中握著一個什么東西,四四方方的,從蘭姆眼前一閃而過。那分明只是一根極其普通的麻繩,可纏在人身上卻像是帶了尖刺。
村長驀地一驚,快步走進院內。值得吐槽的點太多, 他一時間竟不知該從何處入手,最終訥訥道:“啊,你要找污染源啊……可是, 呃, 這該怎么去找啊?”
秦非會這樣說,自然是有所依據。
大巴的車門虛掩著,不過短短兩三天未見,這輛老舊的中型游客大巴看起來便似乎更破舊了一些,斑駁的灰黃色印痕遍布車廂。
12號這個角色,真要算起來的話,應該是整個副本中最危險的人設。“說吧,我親愛的孩子。”烏漆抹黑的直播鏡頭吞掉了太多畫面細節。
“靠,看見大門,他怎么反而還往反方向走了?”大廳中爆發出一陣比一陣更劇烈的討論。
關山難越。色彩鮮亮,細節逼真,一切與真實無異。然后就聽見秦非不緊不慢地吐出了兩個字:
房間門依舊緊鎖著。
沒有表情的臉連顫抖都未曾顫抖一下,仿佛沒有痛覺一般。在傳言中,趕尸人能夠利用秘術驅動死者,將客死異鄉之人的尸體帶回家鄉,令其入土為安。
蕭霄正和左邊的僵尸僵持不下,聞言苦笑著開口:“對付僵尸,最好用的應該是糯米和桃木。”守陰村信仰的神明,叫林守英。
1號臉色漆黑無比,他看向秦非,鼻翼翕動著,卻又不好說什么。她們每人左右手各提著一臺巨大的、正在全速運轉的電鋸,一步一步,向二人所在的方位徑直行來。總之,污染源,就是這個世界開始異化的最初起點。
對于秦非而言,要想達成“一直維系里世界不變”的目的,其實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話說回來,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良心這種東西的?
“尊敬的神父,我要在此懺悔。”和怒視眾人時使用的兇惡眼神不同,修女看向秦非時的眼神可以說得上是空前溫柔。“好難撬。”秦非盯著死死釘牢在磚石中的壁燈,臉上露出困擾的神色。
尸鬼們形色各異, 武力值卻無一例外都高得出奇,尖銳的長指甲劃破玩家們的皮肉, 不過片刻, 絕望的氣息便彌散在整座墳坡。
秦非倒是很能理解現在的蕭霄。
倘若現在他在這里,秦非就能讓這個躲在匣子里的老神父好好嘗一嘗,滿臉尸油的年輕男孩摸起來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了……
但這種狀況在秦非身上就完全沒有發生。那是一個質地非常粗糙的棺材,甚至說只是一個木頭盒子也不為過,連玩家在義莊中睡覺用的棺材的一角都比不上,靜靜地躺在土坑正中。祂降臨在了這個世界上。
那他一定不會跟著19號他們一起,跑去招惹什么6號!假如撒旦沒有騙秦非,那么,圣嬰院中的玩家——或者說,至少有一部分玩家,是有著隱藏身份的。
“……我們不應該靠這么近。”凌娜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會違反規則的。”小孩背上背著一對毛茸茸的蝴蝶翅膀做裝飾,頭上還頂著兩根蝴蝶須須,從身形上看,年齡絕對不超過三歲。秦非真的有點想罵人了。
三途皺起眉頭。堅持。
原來是他搞錯了。在日復一日的直播中,他早已積攢起了為數不小的一批粉絲。
女鬼之所以做出這些小動作,目的并不難推測,大概就是想影響玩家們正常的游戲流程,迫使玩家發出聲音,或是使游戲提前中斷。
“哦?”村長顯然不太滿意于這略顯空泛的回答,“就沒有什么意見,或者是建議嗎?”那個地方可以說是整個義莊中看上去最安全的位置了,左右都有其他人做擋。良久,有靈體輕輕嘟囔著:“他怎么、怎么……”
剛才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說的是“這個班里的老師和學生全部都是鬼”。秦非就這樣看著林守英在自己面前吐了一遍又一遍,偏偏每次都不長記性。只是,良久。
神父抬頭看向秦非。“圣子降臨之時,新的黎明便也得以來到!”
但無論如何,也算是給了其他人一個臺階下。“太強了,真的太強了!這反應速度,還有誰??”凌娜接過孫守義手中的蠟燭,向前一步。
三分鐘。如果直接動手,萬一等他們進入里世界后,又出什么意外可怎么辦?沒有人應和華奇偉。
作者感言
在追逐戰剛開始的時候,秦非被血修女從地下室轟上來的那會兒,567號玩家就已經站在了告解廳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