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服務生推著疊成高塔的酒杯出現在大廳中,而光幕上,直播畫面也終于恢復正常。
“你們也太夸張啦。”
就連他們都沒能成功完成的事。即使是在那之前,他折斷神父的手、說出各種不敬神明的話、還不斷用謊言欺騙別人。
亂石叢生的荒山、雜草遍布的墳穹、渾身鮮血的同伴、驟然消失的惡鬼。一直壓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隨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皺眉打量著周遭環境。大巴上空蕩蕩一片,黑洞洞的車廂中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他在猶豫什么呢?“祂”殘留在他身上的氣息。
每個玩家都有自己的編號,這編號顯然和房號相對應。
可實際上,青年心中早已百轉千回,模擬出了無數種對話可能帶來的結果。
巨大的口器變回人類的嘴唇,她咧開嘴,對著秦非微笑,露出兩排整潔漂亮的、人類的牙齒。
“我只是想問問你,如果別的圣嬰在懺悔時和我說了一樣的內容,還能得到主的獎勵嗎?”看樣子,撒旦是生怕秦非再找到他。刀疤在門前搜尋一番,隱晦地看了程松一眼,眸光復雜難辨。
蕭霄想不出來,蕭霄抓耳撓腮。
十幾秒之后,2號安靜下來。電鋸在精不在多,四臺和六臺屬實是沒有任何區別。
可此刻,他卻不由自主地無比懷念起這個消耗了他上個副本一半積分的小掛件來。良久,人高馬大的男人終于嘶啞著嗓音開口:“我……我是來村子里,找東西的。”
五名玩家和一名NPC魚貫從房間內走出,身上并沒有新鮮的污漬或是血痕。在醫生的筆記中, 3號的里人格是個抑郁癥患者,頹喪、陰郁、整天什么也不想做。這時就算有靠譜的隊友帶著,也是無法離開規則世界的,只能被永久地困在直播中。
他足以憑借自己的天賦,不費吹灰之力的成為公會里的首席獵頭。這希望帶給了他無窮的力量,酸痛的腿部肌肉仿佛被注射了一針強效興奮劑,他大跨步向前沖去。
秦非:“……”鬼嬰連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就被剝皮、放血,以極盡殘忍的方式埋進了亂葬崗的正中央。
餓?鬼火人都聽傻了:“不是,我當時也在觀察他們,我怎么連個屁也沒看出來?”
森森冷風吹過,掀起眾人的衣擺。
被什么東西追不是追呢?三途腳步一滯,她猛地伸手從口袋中取出吊墜。這里的房屋和景色無疑仍是守陰村祠堂該有的模樣,可祠堂內部,所有格局卻都已經變了樣。
秦非的,蝴蝶的,薛驚奇的。
工作,工作!秦非心中生疑, 多出來的那名旅客肯定不是玩家,可只要是NPC,秦非就必定能夠看到他們頭上的好感度條。
三途還想說什么,最后又閉上嘴:“……行吧。”反正,就算現在不說,以后也肯定是要說的。
三分鐘。盡管昨晚秦非已然給出過意見,認為只有了解盡可能多的信息才能真正掌握主動權,玩家們卻仍不敢輕舉妄動。然后從一角開始逐漸消失,仿佛有一把看不見的熊熊烈火,正吞噬著他的身體。
“臥槽!”三途激動到爆了一句粗口。
雖然整座守陰村都灰撲撲的,但眼前這棟房子年久失修的程度儼然已經遠超于其他屋舍。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蕭霄又驚又怒,皺眉望著門外。
“是害羞了嗎?還是因為自己正在準備坑他而內疚啊?”事實上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他就已經做下決定。
不遠處的角落,鬼嬰像只壁虎一樣倒掛在靠近天花板的墻面上。死而復生,醒來的地點不是醫院急救室,不是自己的臥室,甚至不是棺材,而是一輛大巴——這破車到底要開去什么鬼地方?
“所以。”他抬眸望向對面,“你們是什么陣營?”昏暗的光線使得這里顯得格外陰森,廊道狹長而幽寂,祠堂的內部結構復雜,分岔路數之不盡,過道與過道錯綜地盤亙在一起,像一張張黏膩的蛛網。圣嬰院來訪守則第8條:
如果他在半途死了,或許,其他所有的人都要被他拖累。
這副鬼樣,要想靠裝是很難裝出來的。
作者感言
眉心驟然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