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神像與它在石像或掛畫中悲憫祥和姿態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滿血污,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屠戮機器。
秦非拉開抽屜,抽屜里放著一塊正面向上的鏡子,他低下頭,在鏡子中看見了自己的臉。雖然整個過程安靜又和諧,但秦非依舊從空氣中讀出了幾分不對味來。道路彼端,一扇緊閉的大門靜靜佇立在黑暗中。
那件事比“D級新星橫空出世”或是“A級公會會長震怒”都要吸引人得多,一出現便轉移了全部人的注意力。8號思來想去,他手中唯一的底牌就是他的天賦技能。
1號柜臺前,亞莉安正在一臉煩躁地收拾資料。
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
秦非:“……”
這道窄門前后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天地。符紙、朱砂(用以繪制聚陰符)、銅鈴、官袍、人血……秦非抬手指了指門。
他們?這是走了什么狗屎!她比劃出一個手起刀落的姿勢?。要么,那個多出來的玩家根本不在這里。
蕭霄閉上了嘴。秦非挑眉,似乎對蕭霄的疑問感到很不解。短發姑娘覺得不對,想拉他走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那么回到表世界去的方法,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這是……成了?”僵尸林業茫然又激動地低聲道。“已經快4點了,在晚上7:30的晚餐之前,你只需要好好待在自己的臥室里,沒有意外不要出來,把門反鎖好,這就足夠了。”秦非到底在哪里啊!!
蕭霄:“……”這樣嗎……秦非望了他們一眼,沒再多說什么,朝身旁的蕭霄揮了揮手:“回吧。”
事情發展到這里,已經很明顯出了問題。
三途咬了咬牙,終于合盤拖出:“進副本前,我們曾經在工會內部進行過一次研討分析。”
“臥了個大槽……”他們嘴邊的笑意更深了,眼角唇畔的皺紋也跟著愈加深刻,將他們裝點得像是兩具沒有生氣的木偶。嘶……
他只是一步接著一步,靠墻行走在漆黑的廂房中。
在這一刻,徐陽舒心底突然難以自抑地涌起一個念頭:他無比確切地斷定,這個正在對他示好的人一定不含任何其他目的,純純是因為發自心底的溫柔與善良。死相還如此凄慘、如此引人注目。他的腹部被用利器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的身體直直剖成了兩半,內臟與碎肉飛得遍地都是,鮮血將附近幾米之內的地板都浸染成了一片猩紅。
背后,老頭的腳步聲同樣也沒停。他用佛塵將秦非緊緊禁錮住,湊上前去聞了聞。
不出他的所料。不知過了多久。這里的環境實在是太差了。
這是性命攸關的事,就連刀疤都不再作妖,全程靜默,一言不發地跟著其他人動作。雖然沒有危險,也完全無需秦非勞神費力。現在繼續討論這個已然無益,秦非沒興趣多聊,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去做。
“你們這些旅客,在一個個世界間跳轉、奔走,實際上卻從來沒有逃脫過‘祂’的眼睛。”輕輕觸碰著秦非的肩膀。
秦非素來柔和的聲線微冷。林業已經失去了判斷外界情況的能力,或許過去了很久很久,又或許只是在一瞬間。“這樣嗎?”蕭霄怔了怔,他總覺得有什么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卻又想不出究竟不對勁在哪里。
秦非:“……”這怎么能讓觀眾們不興奮呢?
一切發生得都太快、太突然了,他其實有些懵,但對秦非發自內心的信任還是令他沒有片刻的遲疑。他們二人還是不要過早表現出相互認識的樣子比較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雖然薛驚奇表現出的完全是一個十足的好人模樣,但她卻總覺得他身上有股說不出來的違和感。秦非在過道上走著走著, 突然發現身后的腳步聲不見了, 他回頭這才意識到周圍空無一人。“緊急通知——”
林業還想再問,但是老板娘已經不想說了,將幾人往店外面轟:“你們該走了,我要關店了。”
蕭霄當機立斷地拒絕了秦非的提議。
他站在布告臺上,臺下幾十雙眼睛齊齊望著他。
他們發現,隨著對副本的了解加深,這場對抗賽的難度似乎正在逐漸向上躍升。短發女生伸手用力搓了搓臉, 嗓音沙啞:“然后, 然后我也不知道了……”如果可以,他當然也愿意當一個明哲保身的保守派。
作者感言
凌娜回頭,死死瞪了刀疤一眼,眼中的憤恨毫不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