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個不能攻略的npc,秦非委實沒有太過客氣的必要。蕭霄:“……”
三途在旁邊不忍直視地扭過臉?!罢O,那是我剛才占的位置。”那個攔他的人這樣說道。他似乎也是剛從別的地方跑來這里, 正不停地小口喘息著,身上的西裝馬甲被不知名的東西弄臟,令他看上去格外狼狽。
當時宋天看見有幾個居民坐在廣場角落的涼棚里,本想過去找他們打聽打聽消息,卻被一個小孩撞了一下腿。銅鏡的左右兩側堆放著招魂幡和花圈,花圈正中還有幾張黑白照片,有男有女,看上去都不年輕了。
又來??……
卻發現那張紙不知何時已經在墻上自燃了起來,如今早已被燒的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角,隨著他的視線投射過去,就連那一角也化作了飛灰,落得滿地都是。假如秦非能夠看見觀眾的彈幕,恐怕會無奈地笑起來。作為一個為合格的信徒準備的完美的臥室,房間的書桌上紙筆具全。
這種感覺對林業而言并不陌生。秦非的視線掃過那剩下的六個空蕩蕩的靈位。那張符咒被撕掉以后便成了一張廢紙,被秦非隨手丟在地上。
他繼續詢問艾拉:“醫生在哪里?”秦非瞥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風格與臥室十分適配的藍白格紋睡衣。身體變得異常輕盈,足尖僅需輕輕用力,整個人便瞬間離地。
神父欲言又止。0號囚徒。他覺得有些惱火,甚至開始懷疑,12號莫不是自知這一波絕對逃不掉大家的審判,想在倒霉之前先羞辱他幾句,泄泄憤?
并不是因為他被那個看不見的蕭霄所打動了。鬼火那常年生銹的腦袋瓜,在這一刻突然靈光了一下:秦非搖了搖頭,他也沒聽清,青年柔聲又問了一遍:“寶貝,你剛才說什么?”
細長的根莖變換著方向,像是嗅到了血腥氣味的野獸,在秦非每走到一個岔路口時,便向著某個方向試探著探頭?!?你的手指形狀真好看。”他十分識相地接著又夸了一句。
0號囚徒已經離秦非很近很近,斧頭高高懸于他的頭頂。刺眼的陽光從屋外照射進來,晃的秦非眼前一白,他下意識地瞇起眼,半晌才緩過神來?!拔艺f到做到,一定不會食言。”
艾拉像是受到了冒犯,臉色驟然一變。
這個插曲,令玩家們對秦非的身份愈加深信不疑。8號雙目赤紅,在高強度的緊張與壓迫感的驅使下,他雙手牢牢抓住刀柄,開始胡亂揮刺。
他伸手指向第1個沙坑。
“答應我,和我合作,你的愿望很快就會實現。”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宋天不解:“什么?”
有了這10%的血條加持,秦非的生命值終于從岌岌可危的邊緣被拉了回來,耳畔不斷響起的干擾音消失,猩紅一片的視野也逐漸恢復正常。他這才想起,那少年似乎獨自一人去了村東。
“搞快點,別磨嘰了?!迸赃吜硪粋€棺材里的老爺子有點不耐煩了,敲著棺材板吩咐道。E級直播大廳自創辦以來, 還是頭一回在一天內創收如此之高:
觸電般的麻意從秦非的尾椎骨自下而上,一路蔓延到天靈蓋,又順著他高舉過頭頂、一把推開地窖木門的手,沖向迎面而至的地表空氣中。
秦大佬是預言家嗎?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仿佛能把人所有的心思全部看穿。而祭臺底下早已血流成河。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說。
“……媽媽?!碧m姆輕輕吞咽了一下。“沒有出息的后人,和絕后了沒什么兩樣?!惫砼w身上前,指甲擦過秦非的臉,在他右側臉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打得就是這種不肖子孫!”
之后十來分鐘,秦非一直在房間中翻翻找找。這特么的,居然還是一根電棍?!霸蹅円灰俊睂O守義欲言又止地看向門口。
他覺得這場直播里的這些人都有點怪怪的。
那些遍布整個村莊的巨眼,在蔓延到義莊門口時卻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并沒有合攏的大門像是一道無形的分界線,將門內與門外隔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和所有秦非曾見過的其他醫生一樣, 鳥嘴醫生寫起字來也頗有種六親不認的架勢, 好在秦非辨識筆跡自有一套方法, 再自上而下將第一頁筆記掃視一遍后, 他大概梳理清楚了醫生的運筆邏輯。剛才華奇偉那邊異常兇險的狀況將自己直播間的觀眾都吸引了過去,而現在,離開的觀眾又重新回來了。
一切懸而未明,隱藏在暗處的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陷阱,一步行差踏錯,等待著他們的,很可能就是滅頂危機。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這聽起來簡直像一個笑話。
王明明的媽媽:“所有見到兒子的人都會喜歡他。”在副本里,時間就是生命。眼看頭頂的太陽越升越高,秦非揮手同林業三人道別。
兩名看守,已經在修女的指揮下跨步上前,一左一右,鉗住了秦非的胳膊。說到底他只不過是拒絕了撒旦剛才的提議,以及敘述了一些事實而已。只要他成功取代了12號,憑借他魔鬼的能力,要想弄死那其他23個圣嬰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嗎?
可現在!
顯然,玩家們在屋里賴著不走的舉動令他不怎么愉快,他帶著怒氣的腳步比之前更加沉重,動作艱澀地抬起手。
他們立即圍到了秦非身后。但假如——雖然秦非并不認為他正在假如的“假如”有任何發生的可能,但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
作者感言
寶貝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