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守義皺了皺眉：“在規則世界中，遵守規則就是存活的第一要義，有時候的確會出現假規則，或是互相矛盾的規則，在沒有其他證據佐證的前提下，具體要遵循哪一條，只能靠玩家自行推斷。”

“是在開嘲諷吧……”

或許因為今天是村祭開始的日子，雖然現在仍是白天，可村民們卻都已經出來活動了，村里到處都是走動的人。

那顯然是一大群玩家，因為秦非在人群中看見了不止一個熟面孔。

或許，這和鬼女所說的，秦非身上帶有的“祂”的氣息有關聯。過于寬大的校服將他的身形映襯得略顯清瘦，有穿堂風掠過, 掀起他的衣擺飄飄蕩蕩。

青年眉心緊蹙，面帶思索的望著那張寫滿規則的字條，片刻后，他伸手，從林業手中拿過紙筆。有個占位在前排的靈體興沖沖地舉起手。

6號一步也不敢停歇。1號臉色漆黑無比，他看向秦非，鼻翼翕動著，卻又不好說什么。“不要觸摸。”

拿到綁定主資格的人是蕭霄，其實當時在調度中心，只要他自己不跟著秦非按下那個按鈕，兩人是不會進副本的。“很高興見到你們，純潔的圣嬰們。”

直到有一天，他在路邊看到了自己死對頭家落了單的、正在愉快散步的狗。

導游的聲音又一次回響在秦非腦海中：“我算是知道主播為什么會被投放到這個副本了，他的氣質真的好適合這里我笑死……”

凌娜深吸一口氣，轉頭，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你想干什么？”墻壁和地面都開始發生劇烈的震顫，壁柜里的醫療器械叮叮咚咚地落在地上。

彈幕里瞬間又刷起一片夸贊之語。

從理論上來說，假如破壞了污染源，玩家就能夠從根本上解決掉這個規則世界——污染消除，世界恢復正常，直播自然而然也就結束了。

這還是秦非第一次看見40%好感度搭配的文字說明，很顯然，隨著npc好感度的逐級提升，對玩家的助力也隨之越來越大。他那枯瘦干癟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置信的神色，看上去說不出的怪異。

他說話時看向面前兩人的頭頂。秦非眸光微動，神色不變，語氣依舊平靜：“這些人……？”蕭霄：……

柜臺內。

那種從直播一開始就漫溢在眾人鼻端的腐臭味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幾欲作嘔。“剛才在回廊里，1號一直追著我跑，要不是表里世界翻轉，我可能就……”

林業一怔。6號頓時有了一種被人侮辱智商的感覺：“那你還在狡辯些什么？！”

鬼女不待見秦非，但更不待見別的玩家。他們急急地向光幕前湊近，浪潮一般的推力自后向前狂涌。

秦非伸手，掂起那把銹跡斑駁的鎖，仔細查看后不由得輕輕“咦”了一聲。

孫守義揉了揉林業亂糟糟的頭發：“高階玩家進副本時，一般都會備上能夠清除污染的藥水，但……”可是秦非并沒有繼續向前。

和七月十五林守英殺人沒什么區別。鮮血從深可見骨的傷口中滲出，將周遭土地染成猩紅一片，他用最后的力量滿懷期許地望向四周的黑暗，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我我我，我看過三次。”有靈體忙不迭地回答，“但是這個劇情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誒。”朱砂蕭霄那里還有，他剛剛才拿出來不少。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蕭霄見狀，神色松動了些許：“還真是。”0號囚徒上午追殺他和2號時，身上還沒有那些鞭痕和烙鐵燙傷的痕跡。

“？啊？？？”

秦非頷首，一步一步邁向房間門。

人總是這樣，對于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東西，不親自上手試一試，永遠也不可能心服口服地放棄。

他驚愕地回頭，看見了6號放大的臉。或許是疼痛起了某種刺激作用，空氣中那鐵絲網般密密糾纏的控制感忽然輕了不少。甚至有一些短期囚犯的家屬特意給教堂塞錢，為的就是將那些犯了罪的人送進來洗刷聲譽。

三途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6號，徑直向秦非的房間走來。

對于此時的秦非來說，多一下少一下，已然失去了意義。秦非不解：“還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