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這些白天還懷抱妄想茍且偷生、如同縮頭烏龜般躲在義莊里的人,此刻終于意識到了某些事實,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氣筒續滿了勇氣的氣球,爭先恐后地向外沖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說著他掐起手指,口中念念有詞。
笑容不會消失,只會從蕭霄臉上轉移到鬼嬰臉上。“今天晚上……天黑,之前,我會給你們帶盒飯。”
但是這個家伙……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
“那我們是進去了一整夜?”林業說著,一行人已經來到義莊門前。他警惕地看了一眼三途和鬼火,在秦非示意他并不需要避著他們以后,林業顧不上解釋,動作飛快地將幾人帶到了不遠處無人注意的小巷子里。
林業的第二場直播進度很快,一共只經歷了24小時,自然,遭遇危機的頻率也大大增加。雖然是撒旦主動詢問,卻總是對面那人哭喊渴求地抱住他的大腿、央求他將這資格施舍給他們。有人偷瞄了一眼還在那邊哭的NPC小孩,問薛驚奇道。
蘭姆是主人格,這一點已經相當明確了,醫生的記錄、監獄8號囚房中的犯人信息都可以證明。這個沒有明確回復的答案反而讓蕭霄徹底安心下來,因為秦非說這話時的邏輯看起來很清晰。
這一次觀眾們終于開了眼。上次在守陰村副本結束后, 他誤入黑暗空間,當時也是同樣的感覺。
眾人臉色驀地一變,喜悅與緊張交織。
秦非身后的空氣在瞬息之間扭曲,而后,那個人就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那里。
那雪白的墻壁、光潔的地板,此刻都已變了模樣,上面遍布著肉瘤般的突起。
“啊!!”他緩緩地、緩緩地將身體靠在門上,向上移動,想要透過貓眼去看門外。“我等你很久了。”
他的身上像是被鮮血洗過一遍似的,渾身衣物都被血跡浸透,發絲一綹一綹粘在額頭上。
“之前三年中,發生過兩次大規模的犯人暴亂,最后都是血修女處理好的。”那是一道相對陌生的男聲,青澀中帶著虛弱和淡淡的沙啞,像是個半大孩子的叫喊聲。秦非并不需要鬼火的指點,他已經自己猜到了:“你們那個,是異化的1號玩家。”
血嗎?
眼見目的地近在咫尺,蕭霄眼睛一亮,越發賣力的拔足狂奔。
“你剛才應該已經看到,這孩子在教堂中過得并不好。”短發女玩家的臉色瞬間鐵青。然而——
彈幕沸騰一片。青年的目光從一行行夸贊中掃過。
“看,孩子們就在那里呢!”而且得到的線索通常還都語焉不詳。秦非身旁,導游睜著一只空洞的眼珠,正審視地望著他。
這里完全是一片虛無,空無一物,沒有天也沒有地。站在光幕最前的觀眾愣愣地眨巴了幾下眼:
然后那重量復又消失,只余下一抹極其陰冷的觸感,轉移到了他肩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
隔著一道柵欄,0號囚徒懶洋洋地倚靠在囚室臟兮兮的墻邊。“好沒勁啊,我第一次看這個副本,唉,還以為剛才會有一殺呢。”林業又仔細看了看,驚喜道:“還真是!”
證實了棺材不是什么要人命的東西,玩家們松了口氣,陸續進入院內。導游從沒見過這樣熱心腸的游客,懵了一瞬。……
莖的頂端生長著一粒粒圓形的籽,有點像魚籽,又有點像蟲卵,但仔細看去才會發現,那竟然是——他不是大公會的獵頭嗎???和程松比起來,差得未免有點太遠了吧。空氣中還浮現出一行玩家第一次開啟彈幕的提示語:
萬一大巴已經不在那里了,那他們該怎么辦?果然,他左手側的車窗被打開了一條小縫。
結合方才從游廊各處傳來的奔跑呼嚎聲,可以想見,囚徒們的確都出去放風了。那張清雋蒼白的臉上浮現起一絲薄怒,眉心蹙起,耳尖泛起微紅,嘴唇微微顫抖著。這該怎么辦才好呢?
什么情況?凌娜的雙眼驀地瞪大,腳步頓在原地。秦非充耳不聞。他怪異地咯咯笑了起來,沾滿血污的臉上,神色冷戾而又癲狂。
秦非心下稍定。面對一個不能攻略的npc,秦非委實沒有太過客氣的必要。
光幕正中,秦非眨了眨眼:“我打算去找污染源。”
孫守義再次點亮蠟燭,用微弱的火光照向那本書。
尸體存在或者不存在,都只不過是一個媒介,失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禮堂的盡頭,村長在神像前低聲吟唱著聽不清內容的歌謠,曲調平緩而詭異。鏡子下落時是正面朝地,背面是灰黑色的磨砂塑料,照不到任何人影,因此秦非現在十分安全。
作者感言
聽說大多數都是在中高級副本中開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