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能夠在短短幾秒之內反應過來,沖去救凌娜,也就意味著,他絕對將凌娜推刀疤的整個過程收入了眼底。
這個副本中幻境層出不窮,在墳山遇見鬼打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禮堂四面隨之而起了森然的樂聲,鑼鼓伴著嗩吶,聽上去像是來索命的,實在很難稱得上悅耳。
那是個短發青年,穿一身暗灰色的長袍,長袍不新不舊,看著倒有些像道袍的款式,年紀應該同秦非差不多大。“哈哈!哈哈哈!”鬼手竟然用指甲在棺材上刻下了一行字。
蕭霄不忍地皺起臉:“他們怎么不進來?!”后排狹窄的座位擠不下兩條長腿,秦非將腿屈起,身體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上一樣閑散,他彎了彎唇角,溫和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動動你的小腦筋想一想,想知道車往哪里開,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小院內的空氣如死一般寂靜,只有慘白的月光靜靜流淌,在義莊院墻上投下妖魔般虛晃舞動的影。眾人這才發現,秦非不知何時已經去了義莊另一側,正半蹲在那口角落的棺材邊,神色專注地同棺中那人說著什么。
即使如此,依舊有無數玩家爭先奉上自己在副本中用性命換來的那一點積分,去向系統兌換下一個副本的零星信息。
后背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秦非從口中溢出一聲悶哼。
就著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見,就在他身后幾厘米遠的地方,一張慘白腫脹的面孔赫然懸浮在半空中。神父已經被接二連三的打擊弄得有點神志不清了:“我要回宿舍,告解廳里面有階梯,可以直接走……等等,你們該不會連我的宿舍也要一起搶吧?!”
為什么不能和他們產生任何的交流?只是,一推開門,秦非就瞬間黑了臉。
房間逼仄異常,天花板到地面之間的距離不足一米五,假如秦非在正常情況下走進這里,會連腰都無法直起來。“我覺得應該不在祠堂里。”蕭霄推測道,
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簡直有些讓人心疼了。六口棺材離開義莊,村民們靜默無聲地各自跟上,整條道路上只有整齊的腳步聲響。
鮮血從深可見骨的傷口中滲出,將周遭土地染成猩紅一片,他用最后的力量滿懷期許地望向四周的黑暗,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修女望向眾人的目光充滿了不善。
這一幕令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們瞠目結舌。蕭霄在腦海中細細搜刮著自己進副本以后做的惡,思來想去半天,愣是什么也沒想到。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就在秦非腦海中浮現起這個念頭的同時,一直藏匿在空間里的鬼嬰突然冒出一個頭來。
這孩子怎么這么鍥而不舍。
幼兒園是個大型建筑,又在社區最顯眼的位置,不止一組玩家打過它的主意。假如那計劃不能成功生效, 她也不會因此而去做一些諸如“擾亂12號的行動”這類卑鄙的事。
從天亮后就一直沒看見它了。
程松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小蕭不以為意。正對面是一個布告臺,臺上空無一人,下方正對著一排排座椅,上面橫七豎八地躺了不少人。
“6號和5號也不太合適。”因為看著蝴蝶難受,他們就舒服得不行。“跑啊!!!”
但這依舊引起了黑袍NPC的興趣。“這里看起來怎么陰森森的。”蕭霄肩膀微縮,四下打量著周圍環境,壓低聲音道。
他實在很難相信眼前這個傻得冒泡的新人能有這種本事。直播間內的觀眾們直到此刻,才終于看清了秦非的動作。他好像非常在意酒。
對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他遲疑片刻,貓著腰,一路小跑到秦非身邊坐下。秦非疑惑地挑起眉梢。說著他打了個寒戰,喃喃自語:“血修女……就要來了。”
秦非輕咳了一聲,微微瞇起眼。
可環視四周,哪里還有路呢?說完她轉身,帶著鬼火離開:“有時再聯絡。”三途走進餐廳,繞著里面轉了一圈,向門口眾人搖了搖頭:“沒有。”
過去它只是能夠隱身,能夠讓其他人、有時也讓秦非看不見它。能夠致使秦非達到現有成績的最核心的因素,還是他的玩法本身。
秦非定定地看著艾拉頭頂, “不放任何人進來”這七個字。“有……”什么?
一層則早已歡騰一片,氣氛異常熱烈, 幾乎已經脫離了一場普通直播的范疇, 倒像是在進行什么狂歡似的。
后街一如林業所言,沒什么人。
作者感言
這個平日里永遠高高在上、只會用鼻孔看低階玩家們的NPC,如今正腆著一臉笑站在秦非旁邊,好聲好氣地向他詢問著雞毛蒜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