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鬼嬰在亂葬崗的那天晚上。
青年雙手抱臂,漂亮的臉上笑容誠摯,說出口的話卻異常扎心:蕭霄想起自己以前來大廳辦理業務時,受到的五花八門的冷落,只覺得玄幻之神又一次無情地降臨在了他的頭頂。
當時,越來越濃郁的黑氣在整片亂葬崗環繞,伸手不見五指,每個人都看不見其他人。鬼女的手留下這條信息,或許是想告誡秦非,這個村子,還有村子里的村民,都有問題。林業幾乎急出了哭腔:“完蛋了?!”
哦,隨便編纂一個就行了。
他已經通關了好幾個副本,但其實,他從來沒在其中發揮過什么真正的作用。
那一天,污染源的力量與林守英的力量會達成某種詭異的平衡,林守英也將從沉睡中蘇醒。滿地的鮮血。
秦非心下微凜。“假如程松在直播開始前不用任何道具和額外線索輔助,全完全根據副本劇情走,他一定會選擇跟徐陽舒一起去祖宅。”“這位媽媽。”
直到剛才,秦非在導游眼皮子底下身先士卒第一個挖眼,好感度這才猛地躥到了17%。
“話說這個老頭是干什么的啊,我以前怎么見都沒見過。”不規范的操作導致村中陰氣橫流,那些被堆積在祠堂外的尸體,在某一日突然都化作了活尸。
看著針頭后面戳出來的棉花,蕭霄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他當然知道眼前這群人去徐陽舒的老家,是為了尋找那本記錄著趕尸之術的書。林業身旁,那片小小的墳包旁邊,已經一次性圍攏了五六個尸鬼,鬼怪們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形成一個圈,將他緊緊圍在中間。
“可是……”蕭霄后背緊貼在窗旁的墻壁上,用余光掃視著樓下的包圍圈。這個警告實在有點嚇人,以至于剩下那幾個活著的玩家在離開結算空間后一步也不敢停留,急急忙忙地跑了,生怕副本崩潰會為過渡空間也帶來某些干擾。這個偶然闖入迷宮的人,果然也并不難對付!
“靠靠靠,主播牛逼!容我說一句,主播真的牛逼!”
秦非的臉上帶著輕柔而乖巧的笑意,配上他身上那身校服,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性格溫順的男高中生。在祠堂搖曳的油燈與燭火映照間,他似乎的確看見,有什么東西從外面進來了。只要有心,總能找到各種各樣擦邊的方式泄露信息。
秦非眸光微沉,咬牙,向那個被尸鬼包圍的角落沖了過去!“嘶!”
蕭霄存了點私心,不太愿意管自己叫“白癡”,于是特意替換了一個聽起來好聽一點的詞。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
但不得不說,秦非提出的的確已經是最優解了。其實他有些摸不清狀況。距離太遠,有些聽不分明,但十分明顯也是有人正倉皇奔逃著。
程松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很沉默,按蕭霄的說法,他無疑是整個副本中實力最強的人,可從始至終程松都沒有顯露絲毫,儼然十分低調。也太缺德了吧。林業很珍惜那把鑰匙,清潔阿姨這把鑰匙給了他,自己就要再去花五個積分找系統補辦。
鏡面前的青年琥珀色瞳孔清亮,神色溫柔,唇角勾勒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趕緊死了算了,圣父在直播間活不下去的,反正早晚都得死,還不如現在死掉讓我看點樂子。”
但在現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中,安安老師這句話的殺傷力不可謂不強大。只要讓修女把所有玩家都鎖在里世界的囚房里,那他們就注定都翻不起什么風浪。這是一輛四十五座的大客車,可連帶秦非與司機在內,車上一共只有十九個人,空曠的車廂顯出一股陰森森的冷意。
他舉起手,放在眼前打量著。聽蕭霄話里的意思,“精神免疫”似乎是這個奇怪的直播世界中衡量實力的要素之一,秦非默默記下這一點。
反光的油漆在頂燈照耀下晃得人眼前模糊一片,秦非向那邊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細節。說實話,三途并不知道他們現在該怎么辦才好。
那半張漂亮的臉蛋,就這樣猶如融化的瀝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潰爛,露出猩紅的內里。
這下連蕭霄也忍不住要翻白眼了:“你都被投送到這個副本來了,你還問為什么?”有人扶著大巴車的座椅跌跌撞撞向前方駕駛位走去:“司機!司機!停車!”
秦非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蕭霄、孫守義和程松同時看向秦非,想要和他同行,可目光交匯處,主人公卻伸手搭上了林業的肩膀:很難說到底是肉體折磨還是精神折磨。
在蝴蝶的眼神示意下,四個黑衣傀儡一腳將門踢開,迅速沖了進去!可當她抬起頭的那一剎那,卻當即愣住了。這樣的話,他先前所推斷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擁有隱藏身份”的結論,恐怕就要被推翻了。
雷同的畫面在這一刻穿透時空, 發生了巧合的重疊。秦非更趨向于這是對方有計劃的戰術。“繼續。”她咬牙切齒地催促道。
只見原本光禿禿一片的亂葬崗西南側,不知何時憑空冒出一塊小小的墓碑來,像是藏匿在無數墓碑中毫不起眼的一座。那只手掀開簾幕,向前,再向前。
他像是意識了什么似的,扭頭看向一旁的徐陽舒:“你能看見上面的字嗎?”
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之色,亞莉安壯著膽子繼續說了下去:“您放心,今天在休息室里發生的事,我是一個字也不會對外透露的!”
作者感言
先是6號和7號吵起來了,5號試圖和稀泥,卻被指責管得太多,不算大的休息區瞬間硝煙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