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的話將眾人的恐懼不安放大到了極致,就像一根針刺破氣球表面,強裝的鎮定瞬間炸開。剛好,他不需要再多跑一趟。14號死時走廊響起過系統播報,因此玩家們可以準確預估她的死亡時間。
“每個S級玩家曾經都是E級玩家,他們能做到的事,我們也一樣可以做到。”系統依舊是那股冷冰冰的、無機質般的聲線,可秦非卻偏生從里面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來:
三途的神色卻并不怎么好看。可他根本沒看到過啊。秦非半瞇著眼,目光中帶著探究。
林業道:“還好那幾張照片幾乎都沒有拍到秦哥的正臉。”他話鋒一轉。光幕前,所有靈體都擠擠挨挨站在一起觀看直播,他卻獨自享有一個座位。
三途皺起眉頭:“所以,2號在把14號殺死以后,又把她的尸體帶回房間了?”他覺得自己的鼻子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了似的,脖子也像是被什么東西掐著,呼吸越來越困難。
……祠堂里原本天井的位置已經打好了一個祭祀用的高臺,長長的階梯足有近二米高。
他伸出手,掌心擺著那個修女發給玩家們的圣母抱嬰掛墜。
神父掀開布簾,像他在副本中曾經做過的那樣,伸出了他罪惡的手。
目前已知拿到人頭分最多的是6號。此言一出,旁邊頓時一陣嘩然。就在他心中的不滿愈演愈烈、快要轉化為憤怒的時候。
“尊敬的傳教士先生,請問,您可以給我講一講您在旅途中的見聞嗎?”可眼下這種狀況,誰還能離得開黑衣修女的視線范圍?
與找出鬼相對應的,自然就是保護鬼——甚至是扮演鬼、成為鬼。
他十分確定, 自己在房間里隱藏的很好,與空氣融為一體, 絕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可惜那門鎖著。
十有八九,他背后就是真的站了個鬼吧。良久,醫生輕輕嘆了口氣。
“說吧,千辛萬苦找我們回來,你們是想讓我們做什么?”女僵尸姿態散漫地往棺材里一躺,開口道。
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那一地流淌的鮮血上掃過。揮手告別后,三人并肩離開了艾拉的臥室。
大多數的鳥嘴面具為銀制品,但眼前這幅面具似乎是銅或鐵做的,這讓這位醫生看起來十分的鐵血。“唔,這樣。”秦非了然地點頭,“不夠的話,一會兒還有。”因為還有一條很容易被忽略的先行規則。
秦非看了一眼身后的司機,司機頭上果然多出一行紅色的字符來,就像玩網絡游戲時人物角色頭上頂著的姓名條一樣。“不會的。”鬼女興致缺缺,“除了‘祂’以外,這里還有另一股力量存在。”
至于副本內同樣危機四伏這件事,蕭霄反而沒那么擔心。
秦非冷眼旁觀。
實不相瞞,鬼火已經快要被嚇死了。秦非開始一一細數那些在戲劇中時常出現的倒霉炮灰會干的事。
他說這話時的神態過于平淡了,不見半分被戳穿心事的惱羞成怒,這令撒旦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一點。
看樣子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在直播過程中首次達成“五萬人矚目”成就——積分500】
遠處那人就像是能看透秦非在想些什么似的,在他產生這樣的念頭之后,那個蘭姆微微頷首,眉宇之間帶出些許歉意:這是一場公平的暴露。
“不過……”青年歪歪腦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顏色、長度、甲床的形狀都非常完美,就是可惜,款式上似乎還是單調了一些。”沒有!
刀疤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樣貌丑陋,過于緊湊的眉間距使得他在看人時帶有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他的身材算不上高大,但舉手投足間滿帶狠戾之氣,令人望而生畏。
在桌子上撞死的人,血會全部飆到床上去嗎?秦非留意到,那幾個面露思索的全都是剛才和他一樣去了寢室區、走進過房間里的人。
“誰說圣父活不下去?A級世界里那個高階玩家……叫什么的來著?不就是典型的圣父流玩家,看他身邊的小弟一個個把他捧得像神一樣。”
秦非:“……”
撒旦有一瞬間的愕然。青年不緊不慢地提議:“你也可以像我這樣取名字,我不介意的。”蕭霄原地凌亂,秦非的注意力則全數放在了鬼嬰身上。
無人應答。撲鼻而來的劇烈血腥氣幾乎要將秦非熏暈過去。如今這枚吊墜依舊和昨天下午剛拿到手時一樣,嶄新,光潔,圣母的懷中嵌著一枚空心的玻璃珠,里面空空如也,像一顆透明的氣泡。
作者感言
但話趕話都到了這兒,他也只能再次點頭:“這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