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綠色的簾布被掀開,穿著神父裝的青年笑意溫潤,柔順的黑發(fā)貼著臉側(cè),手中捧著圣經(jīng)和十字架,無論怎么看都美麗又圣潔。MD,這個副本真是打得人想死。
比起無法解鎖答案的緊張來,那種明知死亡就降臨在不遠處、卻還是難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腳步的感覺,實在更加令人痛苦。
第一個字是“快”。鬼嬰依舊無憂無慮地看著戲,一顆大大的腦袋一點一點。主播他到底明白什么了,怎么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當時的鬼嬰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在外地沒有親眷可以照顧他,因此也跟著趕尸隊伍一起上了路,準備回到老家投奔族人。甚至連獎勵結(jié)算也是正常進行,只不過得到的積分會比勝方少而已。他只覺得秦非隨身攜帶的各種款式的衣服,未免也太多了一點。
怎么?蕭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什么東西?那是什么東西?”
他雙手交叉在胸前,像是給學生上課一般講解起來。秦非卻不肯走。但秦非并沒有聽到系統(tǒng)播報。
薛驚奇抱歉地笑了笑:“只是可能個人力量不夠強大,幫不了太多人,也幫不了太久。”她的目光自上而下在秦非身上掃視著,那憂心忡忡的模樣,就像一個得知自己的孩子和人干了架的家長。假如想規(guī)避這種情況的發(fā)生,就要盡可能避免和“活著的死者”做接觸。
下一瞬,又是砰的一聲。他站起身來,將妝扮完成的鬼嬰舉到半空中,就著窗外明亮的光線查看著自己作品:
秦非道:“我們能在祠堂里逛逛嗎?”“我們大老遠特意趕過來的,就是聽說這里環(huán)境好,里面的鬼說話也好聽,各個都是鬼才。”眼前這個靈體渾身散發(fā)著的富貴金光,也是售價昂貴的裝飾品之一。
竟然用如此風輕云淡的語氣說出了這樣的話。覺得他似乎什么都能夠辦到,他永遠能夠絕處逢生,絕不會讓任何人失望。
可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眼前這人一樣,行事永遠游走在“穩(wěn)妥”和“出格”的邊界線上。咽下心中的惋惜,年輕神父輕雋的臉上神色冷然,沒有泄露絲毫心中的想法。那笑聲像鴨子般低沉又粗啞。
“我想問問你。”青年慢條斯理地勾起唇角,“為什么別人的掛墜,或快或慢,都會被慢慢填滿。”
這個人又在說什么貓貓屁話?和怒視眾人時使用的兇惡眼神不同,修女看向秦非時的眼神可以說得上是空前溫柔。直播大廳中,剛才還在為秦非提心吊膽的觀眾們瞬間吐槽聲一片。
將那張總是圣潔如天使般的英俊面龐,也由此而被暈染得猶如鬼魅。也不知道在這個奇怪的副本世界中死去以后,是像真的死亡一般灰飛煙滅,還是又會去到什么更加光怪陸離的地方。
……不是吧。
活動中心單獨建在社區(qū)一角,共有兩層,一樓是老年活動室、社區(qū)閱覽室和居民會議室。起初,所有人,包括這位趕尸人自己在內(nèi),都以為那戶人家的兒子大概是被什么仇家尋上了門、偷走了尸體,為的就是折辱人。兩相對比之下,他踢到東西時發(fā)出的響聲便顯得格外有存在感,甚至令人完全難以忽視。
難道12號有透視眼不成。黛拉修女愣了一下。“是主播做了什么嗎?”
“想辦法糊弄過去,應(yīng)該可以。”午餐的事就這樣解決。
蕭霄聽得心驚肉跳。
說輕視, 其實也不算。他們不過是根據(jù)自己看到的做出合理評判罷了。
看著癱倒在墻壁邊緣的兩人,又聽見鬼火這樣對蕭霄說話,6號瞬間一驚!“老婆講解得好清晰!老婆一說我就全明白了!”“這不廢話么?低級世界里的限時副本很少會有人嘗試去解秘,前幾次來這個副本的主播根本都沒觸發(fā)過這個去祠堂送東西的任務(wù),更別提這種細枝末節(jié)的村民支線了。”
一步,又一步。“他是鬼!!!”任平的手直挺挺地指向老板的鼻子。下一秒死亡的陰影便將那人籠罩。
蘭姆的哥哥姐姐們這樣念叨著,轉(zhuǎn)身走了,完全沒有要等他一下的意思。強烈的電流順著肩胛骨傳遞至四肢百骸,蕭霄立刻癱軟著倒了下去,眼睛隱隱有翻白的趨勢。一切都是因為他太愛干凈。
秦非半垂著眸,緩步行走在村道上,他打開了自己的屬性面板,面板上的san值依舊居高不下。“你在想什么呢?喊你半天了都不理我。”蕭霄一臉幽怨。在三途和5號中年男人的主持下,玩家們共同通過了一個決議:將4號反鎖在房間里。
按照大多數(shù)常規(guī)鬼故事提供的思路,鬼怪在試圖影響活人時,通常都會將自己幻化成對方精神世界中最薄弱的那一環(huán)。屋里依舊沒有人,只有床上鼓鼓囊囊的凸起了一塊,正在輕輕聳動。反正已經(jīng)知道具體地址,搜不到村莊信息也沒什么大不了,徐陽舒干脆利落地上網(wǎng)訂票。
這是個天使吧……
秦非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
幾道目光頓時如探照燈般齊聚到了秦非的臉上,無論觀眾還是玩家,此時此刻內(nèi)心都不約而同的涌現(xiàn)出了同樣的想法:以此類推,1號那個偷窺狂會變成如今這副鬼模樣,也是合情合理。從臥室窗子向外看,可以看到一棟棟整齊排列的居民樓,散滿陽光的廣場上有不少人在走動。
可現(xiàn)在直播才剛播了個開頭,連陣營對抗的規(guī)則都還沒出來,怎么就有人斷定主播死定了呢?和相片中的王明明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作者感言
不,正確來說,應(yīng)該是一個人和一只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