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抽了一下手,沒抽開,耳根泛起一抹粉紅色。
雖然新人十有八九也派不上什么用場。大家的推測是正確的嗎?反倒越聽越像是兩股勢力。
四面八方傳來的注視就像一道道探照燈,秦非站在無形的舞臺中央,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說干就干。
不發一言,對周圍的動靜也漠不關心。說到底他只不過是拒絕了撒旦剛才的提議,以及敘述了一些事實而已。
“縝密個屁,縝密的人會干出這么莽的事來?”
自從進入副本世界后,蕭霄曾經在現實中用了整整20年才建立起來的、充滿友善和秩序的世界觀,便迅速崩塌,化作齏粉。
剛才兩人進屋時,其他玩家也都各自回了房,說是累了一晚上,要進行休整,等到午餐時修女喊他們再出來。“就是有人過來了,是從走廊最前面,靠近休息區的那個方向來的。”因為那些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
“我有問題。”林業像是上課提問一般舉起手來,“這個副本的污染源到底是什么呢?”但,光是想一想都足夠讓人頭皮發麻。天花板上遍布著一團團污漬。
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對年輕夫妻,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
“秦非。”透過地牢中燭火昏暗的空氣,0號似乎看到了他孩提時期每年都最渴望看到的那顆圣誕樹。
之前在表世界,大家各自做自我介紹時,14號好像提起過她的名字。緊接著她話鋒一轉,惡狠狠地道:“而你卻用它來引誘男人!這是一種多么可恥的浪費!看來導游還是個人間清醒,說得再好聽不如做一件實事。
秦非躺在棺內,靜靜閡上了眼。一波人直接來到過渡空間門口蹲守,另一撥人則留在服務大廳,準備捕捉秦非離開副本后的實時動向。鬼火:“……!!!”
他們似乎看不見它。燃燒著的壁燈依舊昏暗。
鬼嬰急迫地發聲,身體向前,直直貼上秦非的側臉。——說出口的話也非常不像樣子。
雖然鬼火其實并不覺得這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可仔細去聽,那聲音卻又消失不見了。在距離三途不遠處的地方,鬼火同樣渾身無力的背靠在了墻上,連手指都動彈不得。林業話音剛落,他身旁站著的中年人臉色驟然一變。
導游黑著臉,沒有說話。“1號確實異化了。”秦非用余光瞥見了,但并沒有當一回事。
秦非并不是心血來潮。
每個人都有一大堆問題。秦非聞言不由挑眉,看樣子,這鬼嬰還大有來頭。
林業。有些人雖然因為運氣好得以逃生, 但實際上,心理防線卻早就已經崩潰在了那場充滿血腥與詭異的直播當中。
他倒要聽聽這個人能說出什么驚人之語。他們好像并不一定能撐過全程倒計時。“主播心思還挺縝密……其實我剛才就想到這個問題,按照王明明家的玄關格局, 他進門以后很難不被鏡子照到。”
秦非在腦海中對比了一下他的小水果刀,和對方手中那柄近半人高的巨大斧頭。
實在太抱歉了,原來不是大佬學識淵博,只是因為他不夠勤學好問。灼人的視線幾乎要在秦非身上燙出一個洞來。
這一次他沒有拍徐陽舒,而是直接伸手拍了拍孫守義的肩。林業想了想,轉身去和柜臺里的老板娘搭訕。
青年眼底閃過一抹晦暗莫名的光。
青年繃緊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些許,卻在聽見某道聲音的下一瞬再次不自覺地鎖緊眉頭。
一發而不可收拾。鬼火想裝逼沒裝成,有點難受,又有點尷尬。
鬼嬰的領域就像一個隱藏在虛空中的口袋,它只鉆出一個頭,秦非就只能看見一個頭。道理是這樣沒錯。是的,舍己救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鬼氣森森的小院,如今已是玩家們唯一的庇護所。秦非一邊這樣說,一邊盯著11號脖子上的那個掛墜。那原本應該懸掛著罪犯信息木牌的墻壁處是空的,秦非走過去,很快在一旁的矮柜后找出了被藏起來的牌子。
但這個地方并不令人感到不安。
作者感言
與此同時,他的隊友蕭霄、以及勉強能和他算是同一戰線的鬼火和三途,都沒有出手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