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作為道士還有一點職業素養在身上,當機立斷地告誡了孫守義和劉思思,千萬不要回應,也不要回頭。車廂最后一排,清雋優雅的青年雙手交疊,清瘦的背脊挺直,纖長的睫毛微揚,顯得整個人溫和無害,看上去仿佛并不是坐在一輛詭異的大巴上,而是坐在圣光普照的教堂布告臺上一般。他從懷中掏出那張祠堂地圖,平攤在幾人中間。
假如蕭霄剛才和秦非一起去了鳥嘴醫生的辦公室,此時他一定會意識到,秦飛正在默寫鳥嘴醫生桌上的那本筆記。但,就像高中上數學課時一樣,鬼火很快就變得精神恍惚起來。一應安排至此塵埃落定。
“遭了。”醫生臉色一變。
一切溫柔又詭異。他甚至聽到自己耳畔回響起一陣陣急促的心跳聲,“咚咚!”“咚咚!”,就像游戲里的角色瀕死前的系統提示音。
百十來步后,兩隊人馬在下一個拐角處交接。他從第一次進入直播到現在,遇見過的厲鬼類npc無非就只有兩種:一見到玩家就動手的,和玩家一見到就動手的。“這兩口子是外地人,來我們社區開店以后就買了房子定居,素質實在不怎么高,天天和我搶生意。”
“對啊,他是npc,那不就是每場直播都會出現嗎?玩家有重復你們居然都看不出來??”這一次,祂選中了蘭姆。蕭霄心中猛地一沉,咬緊牙關,思考著該以怎樣的方式沖出去,才能受最少的傷。
下面是一行標紅加粗的字。秦非很快地將這幾頁翻了過去。
落在鬼火耳中,聽到的卻是“完了”。
幾百號人擠擠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勢、抬頭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樣,眼圈青黑,膚色蒼白,看起來倒比玩家們更像是活尸。“你好,王明明,我想請教你一下,請問這個小區里最近有什么怪事發生嗎?”
要不然,他每天給大家送的食物是從哪里來的呢?蕭霄看著符紙飄到地上,人都傻在了原地。——秦非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為有個一臉皺紋的老大爺正站在那里高聲地嚷嚷著:
他甚至還有閑心開玩笑:
0號囚徒已經離秦非很近很近,斧頭高高懸于他的頭頂。現在,秦非幾乎可以確定,不出意外的話,他對這副本中所有鬼物,都有著超出其他玩家一大截的吸引力。秦非站在幾人中間,輕言細語地總結著自己的發現:
可不知為何,秦卻卻清楚地看見, 不遠處的道路中間站了個人。那是一雙多么漂亮的手啊!彈幕無法直接交流副本劇情以及其他玩家的個人信息,這一點是眾所周知的。
他們說的是鬼嬰。他說什么,你就偏不說這個。秦非見狀,微微垂眸。
屋里沒有窗戶,幾人來時也沒有開門,整個房間都是舊紙張與灰塵的味道,秦非吸吸鼻子,抑制住自己想要打噴嚏的欲望。秦非:“他對司機動過手。”秦非無視了女鬼驚疑交加的神色,笑瞇瞇地摸了摸口袋, 從里面掏出個東西來。
秦非但笑不語。
見蕭霄一臉抓心撓肺的模樣,秦非終于正了神色。
“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金發男子摩挲著下巴,“這又是指什么?”眾人上前將車門推開,車內煙塵的氣息撲面而出。卻并沒有告訴玩家們義莊這個完全屋究竟是以怎樣的機制運行的。
“怎么了??”鬼火愕然回頭。秦非抓緊時機拍馬屁:“謝謝你,你真是太貼心了。”3號不明白。
【祝各位玩家游戲愉快!】……
談永身旁那人見狀一驚,忙伸手去拉他:“談哥,你干嘛去?”只是,實力也有上限,三只僵尸呈左右包抄之勢將蕭霄圍住,其中一只趁機閃身,蹦到蕭霄身前。
鬼嬰仍舊抱著秦非的脖子,隨著秦非的動作, 鬼嬰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露出委屈的表情。孫守義驚疑不定的望著秦非:“……咱們還要去找楊柳枝嗎。”秦非站了沒多久額角就沁出汗來。
秦非合理懷疑,這是因為神父的右手在里世界被他撅斷了的緣故。
……而教堂中早已空無一人。他大晚上過來干嘛?
“等你下次出來的時候,我會幫忙,將6號和他的兩個朋友引到你這邊來。”當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他的眼睛仿佛能夠穿透空氣,看到那些觀眾們隱而不現的呼聲似的。
蕭霄望著被boss包裹的那二人,神色說不出的復雜。
秦非速度未減,抬腿,一腳踹開了前方緊閉的木門。
在副本中訓練出來的謹慎使她向秦非提出了邀請:
她開始掙扎。一分鐘之后,副本就無情地打了他的臉。
像秦非那樣即使身處無邊陰暗,卻依舊能夠保持清澈溫柔的人永遠都是極少數。說這些話的全部都是程松直播間內的觀眾。也就是說,秦非能夠躲過那一劫,完全是因為瞎貓撞上了死耗子。
作者感言
秦非抬手摸了摸腦袋,頭上的短發柔軟,帶著輕微的卷,觸感依稀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