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得都太快、太突然了,他其實有些懵,但對秦非發自內心的信任還是令他沒有片刻的遲疑。艾拉像是受到了冒犯,臉色驟然一變。他一直覺得,公會玩家抱團取暖,就是在規則世界中最至高無上的生存方式了。
這他媽的又是什么鬼東西?鬼火可憐巴巴的被三途拖走,一步三回頭,蕭霄則仍舊頂著他標志性的呆滯表情,完全不明白鬼火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鬼火和三途也一愣。
秦非的目光在義莊院中掃視一圈,同樣沒有看見導游遺留下的早餐或其他東西。村長的呼吸急促起來,雙目赤紅,跌跌撞撞地走向又一口棺材。秦非在導游身前站定,抿唇輕笑,十分禮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導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
“真是太抱歉了,王同學。”1號儼然是不信:“那2號是怎么死的?”
導游不在大巴車里固然令人失望,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這一覺便睡了近兩個小時。剛才在義莊時看著不算很遠的路,真正走起來,卻半晌都沒能到達目的地。但他那顆同樣一百多年都沒動過的腦子,此刻正勉強又艱難地運作著,告誡著右邊僵尸:別去招惹眼前這個男人。
1.好孩子要聽爸爸媽媽的話。秦非恨鐵不成鋼:“那你出去干什么。”
圣嬰院里明顯是有故事線的,這故事線存在即有意義,只是玩家們還沒有深挖到那一層。“現在天色不早了,我都餓了。”但捉迷藏就不行了,根本沒地方讓他們藏啊。
再說,那些早餐做出來也不是老板自己吃的,甚至那個人也不一定是老板殺的。
棺材里……嗎?十余道人影陸續推開門來到走廊。“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
秦非站在鬼火身后,露出一種目不忍視的表情。沒人可以說話,視線也被棺壁所限,秦非百無聊賴,睜眼看向天空。
這個小男生,反應還真是夠快的!……“……秦哥先是把我從僵尸堆里救了出來……把女鬼忽悠瘸了……和Boss大戰三百回合……套出了副本內幕……”
喊話說自己找到了新規則的,正是那個在教堂中被揍了尖嗓子男人。時間、空間與尺度都并不存在于這個世界,這里只有他們兩人。
撒旦點點頭,沖秦非揚起下巴:“你說。”聽這個靈體話里的意思,難道他看過這個副本?
上面只有淺淺一層紅色。
不遠處,鬼嬰咯咯咯笑著爬上了鬼女的膝蓋,姿態親昵地伸出兩條手臂。鬼火倒是挺有興致,繪聲繪色地向秦非描述起剛才的場面。
她看著秦非的眼睛:“我覺得咱們很合得來。或許,等我們的孩子長大以后,他們也能成為朋友。”
就在蕭霄的迷茫之色逐漸加重時,突如其來的系統播報卻忽地響了起來。鬼嬰仰頭瞪向秦非, 捏著拳頭揮舞了幾下, 十分不滿意的模樣。“到時候,那些犯人們也會會出來放風。”
秦非神色莫辨,眼底含著些許難以覺察的嫌棄,看向仍舊掛在他身上的鬼嬰。他早已習慣了跟著副本的規則限制走,像秦非這樣主動跳脫于規則之外看問題的方式,他在此以前還從未接觸過。
薛驚奇伸手推了推,發現這門鎖著。糾纏不清是無意義的,他只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形成一個煩人又愚蠢的邏輯閉環,一點也聽不進別人的話。
一旁蕭霄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鴕鳥蛋:“你真的升到D級了??”
秦非連主從契約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和鬼嬰簽?
“彈幕突然被屏蔽了,老婆肯定是通過這個意識到了不對!”
昨天在那間屋里的時候她就發現了,秦非一個勁地盯著供臺上那堆水果,當時她就覺得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而情況似乎也越來越糟糕了。鬼火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和秦非對視了。倘若現在他在這里,秦非就能讓這個躲在匣子里的老神父好好嘗一嘗,滿臉尸油的年輕男孩摸起來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了……
說到這兒,導游突兀地頓住,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掐斷了聲線似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很快又歸于平靜,抬手推開了義莊大門。“燒鵝。”秦非壓低聲音,用只有蕭霄能夠聽見的音量低聲道。孫守義凝眉道:“我們得快一點,靈光蠟燭的持續時間只有20分鐘。”
他當然知道,秦非既然問起了“鏡子”,那肯定就是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秦非被挾卷在人流中,他順著那些npc跑來的方向望了過去,在看清他們身后景象的瞬間,瞳孔驟然一縮。最后成功召喚出了一個不知什么鬼東西來,一邊往他們背后吹冷氣一邊喊他們的名字。
他笑了笑,看起來和善又友好,再一次說出了那句經典臺詞:“畢竟,來都來了——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祠堂中的場面變得十分富有戲劇性。“秦大佬,剛才吃飯的時候,你是怎么想到要向上帝禱告的?”蕭霄好奇地問道。
作者感言
秦非不為所動:“我非常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