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得下去。”秦非語氣平靜,迷羊的臉卻皺成了包子。
過了不知多久,深坑側方所對的某個石洞中,有紛雜凌亂的腳步與人聲傳來。秦非微微揚起下巴,不理薛驚奇,也不理任何其他玩家,一副高高在上的矜持模樣。烏蒙一只腳還插在雪地里,伸出的手來不急及收回,人卻已經失去平衡。
她覺得秦非把問題想復雜了。
“我知道!”有觀眾信誓旦旦地舉起手來,“他肯定是被副本污染了!”
彌羊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安全通道門到底在哪里啊?!”可他就算再瘋也沒瘋到連杰克一起通緝的程度,只是借此又將秦非的懸賞金額提高了一倍。
最好能想辦法看看它們活著的樣子。
所以輸了石頭剪刀布會死,贏了還是會死,平手反而平安無事。那個人被五花大綁,嘴里塞著布條,雖然已經完全沒有掙扎的余地,卻依舊不斷在地板上聳動著身體。
烏蒙伸手將那怪物翻過來翻過去,仔細查看。
王明明家一樓有三間臥室,除了王明明正在使用的那間以外,另外兩間似乎都是客房。半個多小時后,彌羊終于將長長一條走廊殺穿。渾身的血液逆流沖入腦中,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感籠罩全身,呂心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散發著驚懼。
雖然那些鬼怪同時追殺玩家的樣子很可怕,但現在,他們已經逐漸分散到了社區內各處,在各個陰暗的角落游蕩著。不知為何,秦非莫名有一種被取悅了的愉快感覺, 青年好整以暇地望著污染源。
秦非并沒有離開幼兒園,而是獨自一人呆在室外活動區。
秦非同樣也在觀察著他。應或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額角沁出細汗。要把大爺那張臉弄成彌羊原本的模樣,那不是美容,是整容。
帶著貓咪頭套的玩家獨自站在豬人背后,仿佛完全未能覺察到艙內緊繃的氣氛,自顧自大聲鼓掌。
秦非眼底終于浮現出滿意的神采。秦非與林業三途的視線在無人留意處交匯了一瞬,又不著痕跡地錯開。
彌羊也不是沒想,轉頭回去和秦非攤牌,干脆加入他們的隊伍。丁立覺察到有人在看他,抬眼見是秦非,摸著后腦勺嘿嘿一笑:“要不,我們先在這附近幾個帳篷找找線索? NPC好像不太想搭理我們。”可過于寒冷的天氣令他的雙手根本無法承載這樣的精細化活動,片刻嘗試過后,玩家頹然放棄。
林業將巡邏守則從頭至尾通讀一遍,悄悄吞了吞口水,心臟砰砰砰狂跳不停。彌羊也很詫異:“其實我剛才還在想,這NPC會不會也有預知或讀心之類的能力。”
一隊人就這樣,你拉著我,我拽著你,跌跌撞撞朝前沖。既然彌羊一行人已經離開,秦非也就沒有了再進船工操作間的必要。沒有墻壁,也沒有地板,從雪里挖出來,挖得坑坑洼洼,活像是直接用手刨出來的。
想到祝宴,應或忍不住撓了撓頭:“要不我們別管其他玩家了?”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彌羊當時就炸了:“你有手機為什么不早拿出來?”
“老板娘把我們轟出來了!”鬼火有點郁悶,指了指身后的卷簾門。手機,必然是極其重要的任務道具,被秦非藏起來,其他玩家的線索鏈就斷了。黑臉玩家匆匆支付完罰款,再也耐不下心坐下,步履匆匆地離開了娛樂中心。
當一些危險或是大事即將發生時,一部分玩家有幾率提前得到感知。咔嚓。
慢慢的,整個黎明小隊的人竟都挪到秦非那邊去了。
蕭霄:“額……”秦非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同樣奇異。能夠被NPC記住的玩家,不可能是廢物或庸才,總歸會有點本事。
明明是小秦特意陷害玩家吧!!
“什么???”彌羊大驚失色。
當初小秦離開第一個體驗副本,去F區外做身份登記時,還是她親手給錄入的信息。整個走廊的玩家頓時全部回過頭來。秦非深知做戲要做全套,裝出一副震撼至極的模樣:“我們怎么突然改變陣營了, 我還以為我們早就死了!”
“如果有他在,一定可以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認知混亂、感知錯誤、無法辨識地圖。”難題已經不再有別的解法,他們耗費了三天時間才走到這里,不能困在最后一步。林業躲在三途和鬼火后面,偷偷打量著站在那里的人。
秦非作為死者,最大的優勢是敵明我暗,有許多隱蔽的可操作空間。秦非一邊想著,一邊細細打量著手中的石板他的十根手指仿佛化作了鋼爪,或是犁耙,在臉上抓撓著,并不長的指甲嵌進肉里,撕出一道道血痕。
作者感言
多么無趣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