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見有人過來,他緩慢地站起身,咧開嘴露,出一個不知該讓人評價友善還是嚇人的笑容來。黎明小隊的幾人一擁而上,動作十分利落,三下五除二便將雪地中那東西挖了出來。
秦非輕輕嘆了口氣。在豬人NPC發放給玩家的游戲區守則中,第一條就寫了,若玩家在游戲區內看見鋪有其他顏色地毯的通道,請盡快離開。在這樣諸多要素的疊加下,直播間內的人數本該勻速上漲才對。
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瞪著直播畫面,發出比秦非還要清晰響亮的疑惑聲:對于艙內亂象,豬人視若無睹。鬼火誠實搖頭:“完全不行。”
“明明都是相處了四年的大學同學,可是看著他們,我總覺得哪哪都不對勁。”秦非用手指在地上畫圈。
這樣回想起來, 在電梯里的時候,彌羊似乎也有說過類似的話, 被他自己憋回去了。他加快了向下的動作。青年皺了皺眉,琥珀色眼眸中閃過一絲厭惡,很快消散,不留痕跡。
穿著淺色衣裙的小女孩站在地上,懷里抱著一大堆玩偶。
他的玩家等級不高,上一場直播才剛升到C級,但他的反應速度很快,人也比較機敏,沿途遇到了幾次怪物,都被他十分靈活地藏好躲開了。
深灰色的沖鋒衣包裹著他略顯清瘦的身軀,白皙修長的脖頸延展至衣領之下,肩頸處漂亮而有力的線條卻無疑昭示著,他并不像表面所顯現得那樣脆弱易折。
本場MVP玩家的賭盤同樣也已結束。然而就在下一秒。
他粗胖的指尖觸碰到球體,那一瞬間,老鼠不知為何,心臟突然悚然一跳,像是提前預感到了某種禍事將要發生。總感覺,這一趟恐怕會很難捱。彌羊耳朵都紅了。
他往旁邊移了幾步,斬釘截鐵地道:“反正我今天晚上就待在這里,不出去了!”
當他們順著右側道路走去以后,風暴越來越小,直至半個多小時后徹底停歇。這群玩家中唯一有希望逃出去的,似乎只有彌羊一個。這貨是個腦補帝,秦非覺得他不好好利用一下都有些對不起自己。
他的說話聲有一種幽幽的回響,假如不注意聽,會覺得那聲音好像不是從他喉嚨里發出來的,而是從什么奇怪的不知名的角落傳出。
與應或的迷茫不知所措不同,秦非的神態依舊平和, 垂落身側的手姿勢放松, 冷白的皮膚下并不見因恐懼或緊張而激起的潮紅。心臟緊縮,指尖發麻,血液在身體內倒流。彌羊有一瞬間的錯亂, 難道眼前這個長相清俊的男人腦子真的有點毛病?
這座甲板極大,200名玩家同時聚集在甲板上,卻絲毫不顯得擁堵,甚至還有大板空間空余著。果然,他們還是被傳送進了任務空間。抱緊大佬的大腿。
“大家雖然擔心周莉同學,但為了鼓舞軍心還是有說有笑的。”這樣的玩家,絕不可能是憑借自身實力得到邀請函的,必定是靠買,或靠掛靠關系。
“這個洞看起來不像人挖的。”聞人道,他吸了吸鼻子,在雪洞內嗅到了熟悉的淡淡腥臭氣。或許不會像鬼女那么輕松,但同樣可以殺出一條血路來。“誰愛上都可以,反正你們只有一次機會了!”
林業聞言一愣,順著蕭霄看向的方向望去,瞳孔瞬間緊縮!晚上9點還有一個垃圾站要掃,秦非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不動彈。
“一會兒你幫我拖住他們。”馴化。
秦非能夠感覺到,污染源近在咫尺。假如這具尸體是新鮮的話,那當然會很好辦,因為只要有第一批灰蛾咬破口子,血液就會隨著水流散溢而出,吸引整個湖泊中所有的怪物。忽然被這么多道奇怪的眼光注視著,崔冉卻像是渾然未覺異樣,她一步一步走下階梯,來到薛驚奇面前。
事實證明,余阿婆的鎖質量實在不怎么樣。
祂的手指又向上挪移了一寸,按在秦非的唇上。青年一手插在西褲口袋里,在黑暗中靜默地思忖了片刻,邁開長腿,穿過整條漆黑無光的走廊。
什么東西?
丁立摸出一罐補充劑倒進嘴里,偷瞄著身旁的其他人。
余阿婆聽見外面的動靜,又忙不迭地往外跑。假如四個玩家真如那些人所說,一上樓后連聲音都未發出就消失不見了。
他睜開迷蒙的雙眼,和秦非四目相對的瞬間,沒有按捺住,驚聲尖叫了起來。
照片中整個幼兒園煙熏火燎,墻面都已看不出原本的白色。豬人頓了頓,在這里賣了個關子。
可憐的楚江河手里拿著餿掉的罐頭,直播間里本就不多的觀眾還瞬間流失了近一半。直到他終于穿過仿佛永無止境的樹林,重新腳踏在松軟的雪地和黑色蒼穹之下,密林的聲音終于戛然而止。
外面的路上也一個NPC都沒有。就在剛才全體玩家都能聽到的系統播報響起時,秦非眼前的空氣中也隨之出現了新的提示。
這回他沒摸多久。“你剛才所看到的,就是我的其中一塊靈魂碎片。”
作者感言
秦非被眼前的場景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