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些話的都是剛剛才被熱鬧吸引來不久的新觀眾。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
見到一行人過來,他們開始用帶著方言腔調的普通話聊天。在短暫的安靜過后,秦非突然開口:“你家寶寶多大了?”蕭霄原地凌亂,秦非的注意力則全數放在了鬼嬰身上。
雙馬尾站在會議室里,透過會議室的玻璃門將這一幕完整收入眼中,不屑地“嗤”了一聲。接著又是宋天的聲音:“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
以前鬼嬰也喜歡亂跑,秦非有時會找不到它,但現在不一樣了。秦非在義莊內環視一圈,不見對方蹤影,只得暫且作罷。
一人一鬼之間的距離慢慢收近。
很難說到底是肉體折磨還是精神折磨。
村民們用鬼嬰血祭,鎮壓了亂葬崗中的亡魂,又將死去多年的林守英從土中挖出,祭作了護佑一方水土的邪魔。落鎖聲將熟悉的玩家全部隔絕在了身后,而直到被看守們帶離走廊,秦非才發現,這個黑暗版教堂的內部結構與他們先前呆過的那個竟大相徑庭。沒有片刻的猶豫,拎著箱子起身就要離開。
“修女說過,主將會從我們這24名圣嬰備選人中挑選出一名圣子,而挑選的憑據,是我們每個人的積分,對嗎?”“你們是想去哪里嗎?還是想找什么東西?”神父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我會帶你去的……”
結果他碰都還沒碰到秦非,秦非就又回到里世界去了。
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
“12號,別發呆了,快進去啊!”說著他急吼吼地邁步。
即使他在踏入迷宮的第一秒就想出了正確的答案。假如6號現在將11號的毛病抖出來,他豈不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臉?他看見自己在教室上晚自習,看見下課后自己穿過馬路;
那個在教堂中尖聲說話的8號男人是一個同性戀者。“找不到柳樹,我們全部都得死!”……
“實在是太不懂享受了,規則直播中最精彩的就是這些能夠帶來感官刺激的畫面啊。”
這個小東西的身上似乎發生了某種奇異的變化。
黛拉修女在前,看守們在后,秦非被動作粗魯地拖拽著拐了不知多少個彎,終于來到一扇緊閉的鐵門前。……艸!!直播鏡頭中,那張被放大的漂亮臉蛋直接引得整個F級大廳沸騰起來。
人格分裂。而教堂中,越來越多的玩家起身走動了起來。
早上出去過的幾人頓時既驚又怒,紛紛站起身來。透過地牢中燭火昏暗的空氣,0號似乎看到了他孩提時期每年都最渴望看到的那顆圣誕樹。
無論是老板夫婦還是門口排隊的居民們,神色都輕松自如。時不時交談幾句天氣或孩子的學業。
至于送進教堂的理由?D級廳門口的過道上,一個靈體攔住另一個靈體詢問道。玩家們強行穩住心神,紛紛躺回棺材里。
那是近百號的村民,各個都神情驚恐,驚呼著、哀叫著,像一群混亂的鳥雀般四散奔逃。剛好可以派上用場。當然是有的。
“挖眼珠子這么積極,這是什么品種的變態??”然而,真的是這樣嗎?“只有這些嗎?”秦非追問。
他認命地清了清嗓子,目光從紙面上一字一字掃過:“夜游湘西旅行團游客活動指南——守陰村特供版。”
蕭霄應了聲是:“哦哦,好。”但。大家的核心關注點都在12號身上,討論著等他和10號回來,要怎樣盤問他們關于鑰匙和告解廳的事。
“不行,不行,我老頭子弄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到底在玩什么游戲,我還得回家給老伴做飯呢。”他嘟嘟囔囔地向樓梯口走去,“我得回家了,我真的得回家了……”“我是鬼?”和秦非一起站在走廊上的還有三途、鬼火以及一臉懵的蕭霄。
秦非沒有回答, 安撫地笑了笑。“我記得以前最快的玩家也做了起碼一分半鐘的心理斗爭。”
車上的乘客在這一瞬間分成了兩個陣營,一部分人警惕而饒有興味地抱臂觀望,另一部分則面帶不忍地扭開了臉。凌娜迅速遠離了刀疤,虛倚在墻邊大口大口喘著氣。
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這些生長在苔蘚上的眼球與其說是植物,倒更不如說是像某種動物,他們對外界的刺激有著明顯的反應。
說著,老人伸手指向另一戶,“那家,五個月前死了男人,現在就剩下一個寡婦。”
作者感言
他沒有觀眾們那么復雜的心理活動,只是悄悄訝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