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號在受傷以后,頭頂便多出一根血條來,像是鍵盤網游里被玩家攻擊過后的副本小怪一樣。木質告解廳的縫隙中,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點向內蠕動。村長雙手合十,神色虔誠。
“啊?”
為了盡可能地扮演一個懂事貼心的好兒子,秦非在吃完飯后主動攬下了洗碗的活。畢竟,王明明的家現在就是他秦非的家,只要想回去隨時都可以,不必急于一時。
說干就干。“這是最新的刑具,你將會成為第一個使用它的人。”修女將刑具推到秦非臉前,金屬制品輕微的腥氣飄進鼻腔。
有人卻可以憑借與生俱來的能力,在危機中縱橫,大殺四方。0號囚徒已經離秦非很近很近,斧頭高高懸于他的頭頂。但他沒成功。
秦非攤開雙手,說出了一句萬能敷衍大法:“我也不知道。”規則說了,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
玩家們對話之間,秦非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在場眾人的神情。他們的腳下,那具尸體變得愈加粉碎了,旁邊堆著幾個浸泡在血污中的巨大黑色垃圾袋。看樣子,他應該昏迷了不短的時間,久到他直播間的觀眾都跑去別人的視角了。
那就換一種方法。他的命不僅僅是自己的。
鬼火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和秦非對視了。修女揮動手臂,指示兩個看守上前,駕著6號的胳肢窩將他往自己的牢房內驅趕。
這扇半年漆黑的木門,另外半面,竟是血紅色的。——就像剛才迷霧中那人所做的那樣。
他的眸子是淺而澄澈的琥珀色,認真凝視著你時溫和得不像話,光是坐在那里,渾身便洋溢著抑制不住的親和力。沒有一個靈體看懂了他在做什么。
反正NPC也看不到,秦非干脆在昏暗的過道中打開了個人屬性面板。
但他也不敢反抗。這個時候大多數人的腦子都還沒有轉過彎來,即使是實力最差的玩家,也都還活得好好的。不能繼續向前了。
蕭霄掃了告解廳一圈,沒找到什么合適的東西,于是將修女發給他的圣經和掛墜拿出來抱在了手上。“什么cosplay,我是Satan!偉大的撒旦!邪惡的魔鬼!”
女鬼被打擊到了,但女鬼不是隨意放棄的那種鬼。林業吞了口唾沫,壯著膽子開口道:“要不,咱們把他們偷走?”
老人沒有回答,他無聲地采納了秦非的建議,緩緩向窗邊挪去。要么,就是那人太會裝了。其實秦非只是在一種十分平靜的狀態下,說出了一句不帶任何情感色彩與批判意味的話,可落在談永耳中,卻毫無疑問成了嘲諷。
秦非沒有明說,但系統似乎從他微小的表情中讀懂了他的意思。“如果14號的尸體消失了,那這節骨頭也應該跟著一起消失才對。”秦非淡淡道。
說話聲音那樣清亮好聽的年輕人的臉蛋,摸起來手感怎么會這樣粗糙呢?如果陰暗面是嗜酒,就會在這里看到遍地酒瓶;如果陰暗面是□□,就會在這里看到一堆美女。蕭霄一言難盡地望著秦非,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一抹異樣的色澤,不由得頭皮一麻:“你棺材里怎么有血?”
雖然薛驚奇表現出的完全是一個十足的好人模樣,但她卻總覺得他身上有股說不出來的違和感。神父竟真的信了,那就是一個活人的手腕。老人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故作神秘,他干裂的嘴唇扭曲出難看的弧度:“過幾天,你們就都知道了。”
24號的里人格究竟會是怎么樣的,秦非沒有見過,自然無從定論,但,大概率就和筆記里的虐殺、過于冷漠等有關。連這都準備好了?蕭霄摸摸后腦勺,努力尋找話題:“秦大佬,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4號有問題呀?”
【那些填空題是什么意思?】林業疑惑地寫道。但是對于鏡頭那邊的觀眾來說,那會不會相當于一場美食直播?
在副本中訓練出來的謹慎使她向秦非提出了邀請:
黛拉修女對于接下來要發生的糟糕事一無所知。說完這些, 林業長長舒了口氣。
頃刻間,地動山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和她聊起過諸如此類的話題,她竟然思索了半晌,這才給予答復:“一歲半。我的寶寶今年一歲半了。”怎么回事啊??
在所有人都走后,他看了看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左邊僵尸,又歪著腦袋往門里望了一眼,最后將門扇半掩上,原地坐了下來。
導游不讓大家去動,大家也就將它忽略了。但他們對話這音量,門外也不可能聽得到啊。他的每一張考卷上都有父母的簽名和鼓勵的話語,無論成績好還是差,父母的表揚從不缺席。
“發生什么事了?”蕭霄扭頭問秦非。
2號玩家被他算計了一把,正在持續不斷的掉血。
前方光幕中,早餐鋪前的玩家們已經各自散開了,林業三人重新回到炒肝店里。而程松竟然也沒有要幫他說話的意思,一次也沒有將話頭遞給刀疤。
但,應該也不至于能讓人瞎到這種程度吧……徐陽舒哪還敢問為什么,連連點頭, 恨不得把眼睛都閉上。這么快就來了嗎?
作者感言
假如沒有導游提供食物,這個副本剩下的幾天該怎么過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