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殺死一個人能夠獲得4分。神父支支吾吾，看起來不太想回答。

貿然開口，很可能弄巧成拙。

眼前的教堂纖塵不染，雪白的墻壁和銀灰色的窗框，透露出一種冰涼而無生機的冷色調。怎么，連這也要嫌棄他嗎？？

說罷他當機立斷地按下按鈕。和秦非一起回到12號臥室的，還有蕭霄。會來管理中心的，全都是剛出第一個副本的新人，裝積分的兜子比臉還干凈。

并且經過三途的觀察，6號的圣母掛墜已經快滿了，最多也就只能支撐他再殺一個人。別說暗火其他成員并不知道他就是蝴蝶公會在找的人。

秦非上前幾步，將布袋翻了個面，袋子另一邊印著的標語露了出來。秦非只能賭一賭他為數不多的運氣，看屋子里有沒有別的出路。“但在矛盾激化后，你們沒有趁亂搶先拿幾個人頭分，反而第一時間趕往了告解廳。”

走廊上，還有數張和他同樣略顯迷茫的臉。如此打過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經有數。

“每個S級玩家曾經都是E級玩家，他們能做到的事，我們也一樣可以做到。”秦非點了點頭，華奇偉的死是意料當中的事，他轉而問道：“林業呢？”

他嘗試著跳了跳。

村里的地面很干凈，連落葉也沒有幾片，可家家戶戶門口卻都被雪片似的紙錢鋪滿。靈體記得，在他曾經看過的圣嬰院副本中，有不下三次都是因為玩家們的不當操作，觸發了12號的這份危險，從而直接導致了副本團滅。“在你到達終點之前，你不能讓這里被‘那個世界’覆蓋。”鳥嘴醫生說。

一個蘋果而已，就算威脅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呢？由于過度緊張，他的呼吸聲變得十分粗重，為了不發出多余的聲響，他用牙齒死死咬住了嘴唇。【具體表現為：重癥焦慮、嚴重失眠，有自殘和自殺行為，以及——】

蕭霄幾次想把話頭遞回給秦非，卻都被秦非無視了，青年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地面上的某一處。

秦非沒聽明白：“誰？”他已經通關了好幾個副本，但其實，他從來沒在其中發揮過什么真正的作用。……

“餓了么？”秦非無比自然地開口，宛若在巷子口與老友打招呼一般。

“你們……都是想進幼兒園嗎？”

他的手里捏著一把匕首，這是6號唯一給他的東西。

他甚至后退了幾步，謹慎地打量著面前的幾人。雙馬尾見宋天沒死，清秀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繼沒想到長得好看也能惹NPC不快之后，第二個沒想到這么快就出現了！

身前是墻角。

這是一個老式的小區，居民樓房齡看上去有十幾年，樓高都在10層左右，外墻大約是在近兩年翻新過，漆面還很平整干凈。

秦非笑了笑。看見這個傻逼說話就煩。

林業又仔細看了看，驚喜道：“還真是！”秦非對此持有完全不同的意見。

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真實，半點也看不出是在瞎編，配上他身上那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有可信度。

就在他心中的不滿愈演愈烈、快要轉化為憤怒的時候。門外空空如也。玩家們必須在一個副本中首次探索、并首次通關同一條支線，才能夠獲得獎勵。

“說吧，我親愛的孩子。”原因在哪里？邏輯又在哪里？可假如他現在奮起反抗，說不定一分鐘以后就要直接變成4個積分了。

青年微笑著，似乎完全不為這緊張的局勢所擾。很快，那幾個人的身形自不遠處顯現出來。

和祠堂里其他那些房間的門不同，這扇門看上去更大、也更新，能夠看出被重新粉刷過的痕跡來，門扇上雕刻著精致的萬字形鏤空雕花。這種事情，發生過一次，就難保不會發生第二次。

一號一雙眼睛在秦非、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而當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加到最后，竟然累計出了一個十分夸張的數字。

看看談永，又看看秦非，不知該如何是好。三人說話間，又有別的玩家朝寢室過來了。但他始終不相信眼前的NPC會什么線索也不透露。

步驟進行到這里卻出了點岔子。明明秦非什么多余的話也沒說，可原本裝聾作啞的npc卻立刻開了口：“我家的小孫女，三個月前病死了。”“沒有呢。”他的語氣懇切，略帶遲疑，仿佛真的在認真思索著意見，卻偏生什么也想不出來，“一切都很完美。”

她臭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油腥氣, 懷中抱了只巨大的木桶。林業在腦子里回想了一下方才那個大爺遍布褶子的臉，忍不住悄咪咪打了個寒戰。鬼火默默退后，臉部肌肉閃過一絲奇異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