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條條昏暗的過道間穿行著,浸染著血跡的沉重衣擺被風帶起。
“那,除了你們,其他所有人都……?”
其實蕭霄還是有點害怕:“你說他們既然在E區有關系,在D區會不會也有關系啊?”隔著一道光幕,另一頭的直播大廳中,已經有觀眾滿帶疑惑地低聲交頭接耳起來。
他在向前走的過程中一直在腦海中記著路,與此同時,也時刻不忘觀察著道路兩旁。三途聽見后面傳來的動靜,神色不由得嚴肅起來。
這個人身上的秘密,似乎越來越多了。
三個穿著修女服的人魚貫而入。休息室和餐廳一共就那么丁點兒大,能翻的地方早在下午就被翻過一遍了。撒旦:“……”
“秦大佬,秦哥。”“什么什么,放風?我記得之前好像就有大佬說過,夜里12點囚徒們會出來放風,對吧?”這11號是發病了吧,病的可真是不輕啊。
眾人稍一合計后便決定兩兩一組,秦非與蕭霄一組、刀疤和程松一組,孫守義則和兩個女生一起。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開彈幕了!”
像秦非這種就算被怪物在屁股后面追著跑,依舊還能在腦內冷靜規劃逃亡路線的人,是不可能共情他們這種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夜里睡不著覺的高敏分子的!空氣在這一刻倏忽間冷了下來。說實話,這蘋果甚至開了他的胃,現下腹中火燒火燎,比剛才餓得更加難受。
“你、說、錯、了!”
按家中老父的敘述,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尸體存在或者不存在,都只不過是一個媒介,失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看著一個個奇形怪狀的鬼怪npc,秦非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即使當場不引發什么后果,也很有可能會在后續的副本發展過程中,因此受到影響。“其實也不是什么要緊事。”秦非勾勾唇角,柔聲道,“我有些事需要找蘭姆,但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但他這異乎尋常的騷操作,顯然將觀眾們驚得不輕。
青年乖巧又自來熟的模樣,仿佛站在他對面的并不是一個詭異副本中素昧謀面的npc,而是小區樓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二大爺。玩家們干脆縮在棺材里,緊張地觀察起臺下局勢來。
荒山依舊是那片荒山。他當然知道眼前這群人去徐陽舒的老家,是為了尋找那本記錄著趕尸之術的書。
雖然鏡中的撒旦迄今為止都沒有給秦非造成過任何困擾,但,每個人的情況都不能一概而論。“只要、只要你保證不亂說話,我現在就可以出來,可是……”他看起來非常驚恐,低頭使勁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們把我帶來這里有什么目的??”
自己不過就是說了一句大實話而已嘛。那要不就四角游戲吧?孫守義用眼神向秦非示意。
實在是亂套了!
告解廳外依舊安靜。蕭霄神色凝重:“我們應該是進入了某種特殊空間。”
甚至還出現了幻聽和幻視的癥狀,無論睜眼還是閉眼、走動還是坐下,鬼火的耳旁都不停地有個人叫囂著,讓他去偷修女的……老人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故作神秘,他干裂的嘴唇扭曲出難看的弧度:“過幾天,你們就都知道了。”秦非將手探向前方的布簾,指尖勾動,掀起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縫隙。
但這個問題他有自信。
和之前一樣,除了秦非以外,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徐陽舒,就連秦非過來看他時,都沒有人側目向這邊望。程松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很沉默,按蕭霄的說法,他無疑是整個副本中實力最強的人,可從始至終程松都沒有顯露絲毫,儼然十分低調。
明明這才是正解好吧!正常人都會往這條路上想的!!
結合他們在村子里收集到的線索來看,守陰村村祭需要至少6名玩家作為祭品。渾身濡濕的女鬼黑發垂至腰際,纖細如紗卻又堅硬似鐵,纏繞在談永的脖頸上,越來越緊,如同一張鋼絲絞成的鐵網,寸寸劃爛他的皮肉。
他突然想到秦非剛才說的,“鬼嬰沒用,像他一樣”。6號:“???”
在義莊里耽擱了十余分鐘,外面的天色黑得愈發明顯,頭頂半輪彎月若影若現于云層背后,散發出慘白而了無生氣的光。包圍圈正中,渾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機會,又一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林業見狀忙撐住他的肩膀。“誰說E級玩家就不能消滅掉污染源呢?”
里面藏著的會是一個boss嗎?他只是抬手,偷偷按了按門把,懷揣著一絲妄想,想試試看能不能偷偷摸摸溜進房間而已。
它回頭的瞬間,幾人身后的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林業一激靈,額角頓時沁出冷汗。秦非清了清嗓子,試探著和手打招呼:“嗨?”
壯漢的話將眾人的恐懼不安放大到了極致,就像一根針刺破氣球表面,強裝的鎮定瞬間炸開。“為什么?”圍繞在高階靈體身邊的其他觀眾齊齊一愣。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
作者感言
右手邊還有一連排書柜, 上面擺滿琳瑯滿目的宗教相關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