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對面說完,秦非啪嗒一下掛斷了電話。那附近真的一個小孩也沒有。
污染源的降臨帶給村民們不死不滅的新生,但這份不死似乎只是一次性的。徐陽舒的目光在一眾玩家間流轉一圈,最后十分沒有懸念地停留在秦非身上。秦非卻還是搖頭:“不急?!?/p>
這是些長篇大論的經驗性信息,孫守義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用最簡約的文字寫下,才好方便大家理解。有秦非領頭,總算又有幾個人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而他這樣說, 就是故意想讓秦非成為眾矢之的,利用壓力逼迫秦非說出一些新的信息。
右邊僵尸活了一百多年就沒受過這種委屈!“圣子降臨之時,新的黎明便也得以來到!”
他在床上仰面躺下,開始思考起目前的狀況來。秦非直覺這其中還有其他問題,村民不可能同意這種每年都要死人、刀子不知何時就會落到自己頭上來的提案。
這個0號囚徒時間只剩最后十分鐘,現在即使是用跑的,要趕在十二點前到村東都有些勉強。秦非環視四周,臥室內唯一能藏東西的地方就是床底。
假如此刻,鬼火或是三途和秦非一起站在這里,那么他們一定會表現得十分亢奮。“叔叔,我的球掉到里面去了,你可以幫我撿一下球嗎?”“怎么回事!紅方陣營突然加了三分?”
當然,他們并不是同情玩家們,僅僅只是為變得愈加刺激的劇情而歡欣雀躍罷了。在一個黑咕隆咚的房子里和鬼做游戲,怎么想怎么恐怖。相反,由于雙方之間的積分懸殊過大,三途和鬼火很有可能會選擇反過來協助12號。
蘭姆的哥哥姐姐們這樣念叨著,轉身走了,完全沒有要等他一下的意思。隨著全新的支線底圖的出現,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終于不再停留在一些諸如“主播的腰好細”、“主播的手好白”、“主播扇人巴掌的樣子真好看”之類的奇怪點上,轉而紛紛探討起副本劇情來。她開始小心翼翼地觀察起周遭的一切,吸收所有可能有用的信息。
不是秦非對自己的觀察力有什么超出水平的認知,只是出于職業習慣,秦非對于自己周身環境中細小的變換一向十分敏感,尤其是他直接接觸過的人,即使只匆匆見了一面,也會一直留有印象。與此同時,就像是給秦非剛說出口的話特意做論證似的。
玩家們干脆縮在棺材里,緊張地觀察起臺下局勢來。主播那張清俊的臉上似乎閃過了一抹思索。蕭霄、孫守義和程松同時看向秦非,想要和他同行,可目光交匯處,主人公卻伸手搭上了林業的肩膀:
蕭霄身上那件半古不古的道袍,早在亂葬崗一役時便被糟蹋的差不多了。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再這樣下去,王順遲早會被撐死。說完她向秦非攤開手,掌心中靜靜躺著一串鑰匙。
14號聞言愈加慌亂起來。王明明的媽媽:“挑食可不是好孩子的行為喲。”
那六具尸體的名字,秦非倒是記得——祠堂里那六個牌位上有寫。如果有什么壞事,這么多人一起,應該也不會出大問題?!笆裁磦鹘淌??這個副本里有這個設定嗎?”
卻偏偏在這種要緊關頭觸發了任務。所有問題都得到了解答,秦非懨懨地嘆了口氣。這場報錯最終沒有取得任何成效,系統像是知道觀眾們要找他做什么,然后刻意規避了似的,突然離奇地消失了,任由靈體們怎么呼喚都不露面。
他想起他們離開義莊前,程松看向他們時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可以?!毖@奇一口答應下來,他甚至都沒有問問崔冉找他合作的原因。事實上,秦非也的確不是第一回干這個。
秦非躺在棺材里,身體舒展,神情放松。這個人的腦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而推薦度越高的地方,含有關鍵信息的概率就越大。
木質窗扇磕碰在墻沿上,發出輕輕的響聲。
狼人社區整體布局成圓環狀,正中心是居民生活廣場,公共建筑和居民樓以此為中心向四周輻散開。很少有玩家會把珍貴的積分用來換這種東西。
所有玩家都在瞬間瞪大了眼睛。秦非笑容純澈,露出一排細細的潔白整齊的貝齒,看起來單純得不想樣子。
“歡迎大家來到圣嬰院。”
事實上, 用“床”來形容這東西可能有些言過其實, 它本質上只不過是一塊薄薄的板子而已,底下墊著幾摞磚, 勉強算是床腿。
后街一如林業所言,沒什么人。
良久,她抬起頭來。
“是bug嗎?”
剛才在物業大廳門口時,紅方的陣營任務已經被那個叫崔冉的女玩家和平頭男新人公開了出來。
“表世界是我們踏入副本后的最淺層世界,受到嚴格的規則管控,一般來說,玩家在這個表世界中只要嚴格遵守規則,就不會觸發死亡威脅?!彼⑿Φ溃骸安?,你誤會了?!?/p>
沒想到,一切無關劇情。三分鐘。
可同樣的,導游離開前留下的那份指南上,也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了,游客必須要在午夜前回到義莊休息。金屬與石壁碰撞,刺眼的火花在空中如煙花般迸濺開來。
……秦非靜靜待在棺材里,在心中無聲地讀著秒。
作者感言
“目前我們手中的副本相關線索太少, 從副本背景來看, 雪山腳下的村莊應該會是重要突破點之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