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底下有個垃圾桶,垃圾桶里,滿滿小半桶用過的餐巾紙白晃晃的,看得老板娘心痛不已。義莊廂房的面積并不算太大,很快秦非便來到了徐陽舒身后。
不要讓其他玩家留意到。此時的鬼嬰穿了一件秦非在中心城的服裝店中,用積分給他兌換的兒童連體衣。“你知道的,我的公會是暗火。暗火是現(xiàn)在整個中心城中排名第二的公會, 和排名第三的公會星辰一直不太對付。”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暖黃的光線忽然出現(xiàn)在秦非的視野盡頭。好不甘心啊!他身上的衣服也整潔柔順,整個人有一種云淡風(fēng)輕的氣質(zhì),全然沒有被副本幽暗詭異的氣氛所影響,在一群灰頭土臉的玩家中間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物業(yè)中心門口正聚集了一大群人,秦非走出電梯的瞬間,撲面而來的吵鬧聲幾乎將他淹沒。E級大廳中,圍觀的靈體們屏息凝神,連呼吸聲都放緩, 無數(shù)雙眼睛死死盯著光幕中的那雙手。
下一秒,熒幕前的靈體們卻仿佛遭受了某種暴擊。
所以,副本中其他的囚徒都這么菜嗎?秦非的棺材在最靠后的位置,因此他的視野比起蕭霄來要好上許多。說著他話鋒一轉(zhuǎn):“王明明,你是學(xué)生嗎?”
秦非點(diǎn)點(diǎn)頭:“走吧。”他的下腹被0號的斧頭劃開一條極長極長的傷口,但傷口中沒有流出半滴血。各個級別的直播大廳中熱鬧非凡,歡呼的,喝倒彩的,抱怨自己正在看的視角無聊的,說什么的都有。
他們似乎看不見它。鬼女不待見秦非,但更不待見別的玩家。
但那顯然不可能是一個成年男人。孫守義沉聲道:“這應(yīng)該是個線索。”
彈幕為此又小小地沸騰了一波。
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小心了。
或許遠(yuǎn)比一個一次性消耗品要大得多。孫守義看了一眼秦非,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斟酌著言語道:“老爺子,所以那些失蹤的游客?”都怎么了呢?
可惜秦非也不明白。
可當(dāng)他親自走到沙坑邊,這才發(fā)現(xiàn),不是這個小女孩的問題。“你們……想知道什么?”秦非在回憶時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在那些奔逃的村民中,看見了年輕時候的村長和上午那個差點(diǎn)被他們氣炸的npc老人。
但眼下看來卻似乎并非如此。場內(nèi)固有的人頭分是有限額的,所以一旦決定搶人頭分,速度就會成為最關(guān)鍵的制肘因素。蕭霄聽得后槽牙直發(fā)酸。
昏沉的夜色中,血紅的紙錢莫名刺眼。已經(jīng)只剩下最后一個數(shù)字。
蕭霄是第一次靠近告解廳,掀起絨布一腳,小心翼翼的探頭進(jìn)內(nèi)打量。它的屁股在鏡中那人的頭上一拱一拱,拱得那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臉上怒火中燒:“住手!”
眼見目的達(dá)不成,村長再也懶得說一句話,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走了。這個導(dǎo)游話少得仿佛像個啞巴。義莊里靜悄悄的, 好像一個人也沒有。
有人躺在走廊一旁的囚室內(nèi),有人身處教堂中,而更多的人,則分散在迷宮游廊的各處。
“你——”最前面的玩家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難道是有人在外面偷偷說他們公會的壞話?從剛才開始,秦非就一直聽見門的另一側(cè)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響動。一分鐘過去了。
3號的罪孽是懶惰。
她從隨身空間中取出幾瓶補(bǔ)充san值的藥水灌了下去,又遞給鬼火幾瓶——雖然這只能算是杯水車薪。鬼女一點(diǎn)也不在意,身形一晃,竟分化出兩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來。程松停住腳步,回頭。
……被一堆人穿胸而過。并且系統(tǒng)也沒有告訴他他排在第幾名。
可假如他現(xiàn)在奮起反抗,說不定一分鐘以后就要直接變成4個積分了。觀眾靈體們都快要忘了他。在鏡中那人的眉頭皺起之前,秦非率先開口,打斷了他未說出的話:“我找你只是想問問,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就是單純看臉來判斷的咯?說出來簡直讓人生氣!
就在秦非摸不清狀況的同時,車上其他乘客也正陸續(xù)醒轉(zhuǎn),驚呼與疑惑聲四起。
“……我看錯沒?他好像動了?”總之,從14號口中報出的是個類似于“李婷”或者“趙梅”之類的, 十分正常且具有中國本土化特色的姓名。
否則,就鬼火這個傻兮兮的樣子,估計夠他把接下去兩天的KPI都給填完。“就……就昨天晚上。”徐陽舒其實不太想提,滿臉不情愿,“你們都走了,留我一個人在義莊里。”
可,一旦秦非進(jìn)屋。“只要在迷宮徹底消解之前,重新讓世界回到穩(wěn)定的狀態(tài),一切就還來得及。”他對它挺感興趣,它看起來像是一件有趣的新鮮玩具。
作者感言
手中的眼珠在脫離眼眶以后,整個質(zhì)感都發(fā)生了改變,變得又硬又冰涼,像一顆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