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說著,自己也覺得自己抱大腿的意圖太過明顯,臉上浮現出兩團十分顯眼的紅暈,像是兩團高原紅似的。
那把刀有問題!
更有意思的是,這個神父,和里世界里的那個神父,分明就是同一個嘛!
如此一來,他就必須要不斷進入到里世界才行。可分明,他活了20多年,真正直接動手對付過的人也只有8號一個而已。來的竟是那個老頭。
“他們能在表世界的臥室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對話——除了你。”出現在眼前的是個約摸十四五歲的少年。“是啊是啊。”他旁邊的靈體一個勁點頭,“我以前老是抱怨這些副本不好看,現在才知道,不是副本設計的不好,是主播水平太次。”
“我叫薛驚奇,你們等會兒要是不想兩人單獨探索副本, 可以和我們一起。”秦非:“!?”催眠?
說話聲音那樣清亮好聽的年輕人的臉蛋,摸起來手感怎么會這樣粗糙呢?這一次他終于看清。秦非望著那群人推推擠擠的背影,神色平靜,臉上幾乎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這回答委實有些出乎6號的意料,竟然把他問啞了。他撞上了什么東西,硬邦邦的,幾乎快要將他的鼻梁擠扁。
“小秦。”那個中年人在向大家發指令時,特意沒有走上處于更高位的布告臺。他不清楚事態是怎樣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他只知道,在秦非說完那句話后,那塊一直像是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綠色簾布被人從里一把掀開。
說著他打了個寒顫。
就在凌娜就快要絕望的那一刻,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熟悉聲音。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做夢,即使做夢時身處的環境與現實一模一樣,但只要是在夢境中,依舊總會有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覺。
很少能看到這樣一個落落大方又說話清楚的人。
“真想離開這里。”他喃喃自語。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秦非能夠逃離這致命的一擊。“蘭姆病了,正在接受治療。”
剛才在義莊時看著不算很遠的路,真正走起來,卻半晌都沒能到達目的地。三途一門心思都放在了留意四周情況上,她沒有打開彈幕界面,即使打開了,她也無法看到直播間內觀眾們給出的的示警。
秦非甚至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傳來一絲震蕩,每一步都像是踩上了他的心臟。不過這份疑惑沒有持續太久,幾秒鐘后,他的眼睛給了他答案。
而且每次的劇情還都是一樣的,看到最后,觀眾只要一見到那床藍白相間的被褥,就已經知道后續會發生什么。
秦非話音落,剛才還在不斷輸出溢美之詞的觀眾們徹底啞了聲。但,就像高中上數學課時一樣,鬼火很快就變得精神恍惚起來。
【在直播過程中首次達成“二百人矚目”成就——積分10】
“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廳中近半數靈體都匯聚到了這小小一隅,將這里擠得水泄不通。“我淦,好多大佬。”
只有刀疤一臉下不來臺的樣子,梗著脖子,粗聲粗氣地道:“……誰知道這根電話線能不能用?”男玩家打了個寒戰,回過頭去。
“主播膽子好大,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害怕。”孫守義想起義莊門口的六串紅色紙錢,神色復雜。0號面色神秘,從齒縫中擠出窸窸窣窣的怪誕笑聲:“你真的害怕嗎?還是覺得享受?”
秦非淡然地圍觀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鄙夷也沒有嘲諷,只是輕輕地“嘖”了一聲。可其實,根本沒有人想死。玩家們眉心緊鎖,不由自主地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
“就像是填空題一樣,任何內容都可以填入其中。”
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他說話看人時眉目下斂,聲音低沉,這是性格保守、內斂的表現。
秦非看著他,眨了眨眼,伸手指向自己。或許那人是個精神免疫比秦非還高的老玩家,但因一時疏忽開了窗縫透氣。
有靈體摩挲著下巴低語道:“我怎么覺得,他們可能真的能打出和以前不一樣的結局來呢……”而且,即使知道本世界的污染源在哪里,又能怎么樣呢?
三途一怔。刀刃貼著秦非的衣角險險刺過,穿透神父服那長而繁復的袍尾,穿過被套與柔軟的被芯,最后像是一根釘子般,牢牢扎進了富有彈性的床墊里。
“你知道,我是怎么來到守陰村的嗎?”最后,觀眾們終于得出結論——
秦非點頭:“可以。”會來管理中心的,全都是剛出第一個副本的新人,裝積分的兜子比臉還干凈。
“何止是背下來,他特么這是直接給復印下來了吧……”就知道這老頭不懷好意,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
作者感言
他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