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石火之間，秦非緊緊攥住了刀疤的手腕。

秦非和蕭霄對視一眼。

靈體直接傻眼。空闊無人的教堂里，那扇他們來時被秦非鎖上的木門，不知何時竟已然洞開。

本來一個1號玩家已經夠他們受的了，現在又來了兩個直接進化到工業革命以后的帶電的大家伙。空氣中漂浮著一種像是火燒或皮肉般刺鼻的焦臭氣味，玩家們都忍不住抬手捂住了鼻子。

秦非將鋼管塞進神父手中。

他取下脖子上懸掛的那枚十字架，捏在手中，將手緩緩伸出了布簾之外。不僅是24號, 還有23號的黑發女人，以及7號的那個金發男。

猶帶著些悵然的懷念，像是在穿透眼前的場景，看向很久遠之前的時間。“你、你……”

“湘西趕尸——生人回避——”算了算了算了。

“哥，我看要不咱還是走吧，別待在這兒了。”他壓低聲音道。

“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華奇偉用手支撐著棺材兩側，他想要起身，想要逃跑，可恐懼使他全身提不起絲毫力氣，只能在棺材中無助地蹬動著雙腿。假如說對面那人在副本中是如魚得水自己，自己則就像是旱鴨子掉進了魚塘，一舉一動都是胡來。

蕭霄：“！這么快！”秦非之所以會這樣想, 是因為在這個副本中, 數字“24”有著很強的存在感。三途和鬼火羨慕又失落地看著秦非離去的背影。

第三種，就是受污染的規則。

起碼現在看上去和中午時分無異。

而亂葬崗里的尸體也都爬了出來，白骨噬血，在村中大開殺戒。“tmd，這兩個自稱主的信徒的人，真的好像兩個惡魔啊。”

“趕緊死了算了，圣父在直播間活不下去的，反正早晚都得死，還不如現在死掉讓我看點樂子。”緊繃的心情在極短的時間內下墜，又在極短的時間內上升，就像是坐著一趟過山車，山峰呼嘯穿過耳畔。

……

毫無情緒的熟悉機械女聲在耳畔響起，秦非從一個純白的空間閃現進了另一個純白的空間。秦非鉆進這個告解廳，最主要的目的其實是拖延時間。他的身上像是被鮮血洗過一遍似的，渾身衣物都被血跡浸透，發絲一綹一綹粘在額頭上。

沒有穿衣鏡，多不方便。他在沙坑旁踟躕良久，在安安老師徹底不耐煩之前，終于說出了他的答案。

秦非松了一口氣。

想到這里，秦非又有些頭大起來。然而背地里，大家都稱呼他為“比怪物更加變態的玩家”。

在經歷了兩天兩夜腦力與體力，雙重高強度的運轉過后，他在閉上眼的瞬間便昏睡了過去。蕭霄皺眉盯著車窗外的黑暗，而秦非則穩穩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說完后蕭霄自己也是一愣，眸中閃過一絲恍惚，很快又歸于平靜。

兩天多以前，就在和秦非他們差不多的時間，林業同樣做好了準備去開啟自己的第二場直播。

有個玩家小心翼翼地舉起手道：“就算大家一起團餐，錢還是不太夠用，我們是不是應該在社區里找點來錢的方法？”他站在布告臺上，臺下幾十雙眼睛齊齊望著他。

他在誤打誤撞之下完成任務，幫紅方陣營拿到了三個積分，等到15天過后，系統結算副本分時，肯定也能因此而多得不少好處。就在他扭過頭的功夫，有人沖他焦急的揮著手。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

如同一只黑色的漩渦，要將一切活物都吞噬入內。“抱歉啦。”不走動時還不明顯，一動起來，秦非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開始叫囂著酸痛起來，剛才被黃袍鬼從半空高高拋下的那一下實在是給了他一點苦吃，現在走起路來都有些一瘸一拐。

“太謝謝你了。”秦非終于將一切理清，渾身都是干勁。身側，一個正在咬三明治的玩家突然驚呼道：“我的san值恢復了一點！”當然，這里面不包括秦非。

秦非的臉上不見半分血色，過于奮力的奔跑使得他的喉間涌上一股腥甜，睫毛也不由自主地輕顫，如同撲閃的蝶翼般，在蒼白的臉上散下一抹陰影。它將直播間隨手切換到其它幾個主播的視角，隨意瞟了兩眼，又切回來。“只要這個主播能成功通關，他這一場肯定又是MVP。”

他們同意徐陽舒回一趟祖宅，但要帶上四個看守他的人。或許因為表里世界的告解廳某種程度上是相通的，所以它似乎超脫在了這條規則之外。而且，將林守英祭做守護神，是村子里的人集體同意的事情。

輕飄飄的一句話, 成功讓蕭霄和觀眾都沉默了。他明明就很害怕。

其實秦非完全沒有觀眾們想的那么夸張。怎么說呢，能有這么好的心態其實也是一件值得讓人學習的事情。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