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盯著地上的符紙看了幾秒鐘,手腳并用著爬去將那紙片撿起來,又重新粘回到自己的腦門上。這里太干凈了,地板亮得幾乎能看清人的倒影。
一股濃郁到令人難以忍受的血氣混合著腥臭在空氣中彌散開來,毫無懸念的,棺中是一具小小的枯骨,一看便知與秦非肩上的鬼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屋里沒有點燈,本就微弱的光線像是被什么東西隔絕在了樓外似的。
這顯然將0號囚徒惹惱了。
蕭霄在看見僵尸的第一時間便從身上抽出了一把黃符,咬破指尖,就著鮮血在上面飛快繪制起了圖案。
假如來人不是秦非,或許當他站在這個位置時,san值就已經跌至臨界點了。
“外面到底怎么了?”秦非向重回店內的三人投來好奇的注視。
要么,隨機獻祭一個隊友,直接將表里世界翻轉,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按照他們原定的計劃,接下去該做的事就是努力挖掘其他玩家的秘密,在最后不得已的獵殺時刻開始之前,將自己的積分堆到高點。他的聲線壓得沉沉的,像是正在給孩子講述睡前故事的家長,用自己的嗓音勾畫出一幕幕美好的愿景。
三人站在一地殘破的木板前面面相覷。
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能說出的勸告了。她就那樣依舊舉著砍刀,在無數靈體提心吊膽的關注之下,慢悠悠地靠近玄關,靠近玄關旁的主播。
在上一個副本中,玩家們雖然有著“旅客”的身份,但那身份僅僅只是一個空殼。秦非聞言點點頭。導游仍站在原地,秦非望向導游的頭頂,那個只有他能夠看見的好感度條依舊維持著1%這個低到離譜的數字,絲毫未動。
他剛才在那條路上,就,什么也沒看到啊。秦非也不解釋:“怎么, 你不能去嗎?那我找別人——”走廊兩側沒有房間,只在道路盡頭有著一扇十分破舊的木門,門上隱隱刻著一道花紋。
2號放聲大喊。
又或許,會帶來新的游客。他剛才在那條路上,就,什么也沒看到啊。
那個哭泣的玩家聲音漸歇,整座禮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拖著她走向了寢室區。
玩家們:“……”這個插曲,令玩家們對秦非的身份愈加深信不疑。
秦非也不解釋:“怎么, 你不能去嗎?那我找別人——”他可以確定,他們現在并沒有走錯路,所謂的鬼打墻,只不過是霧中路難行,前進速度過慢而導致的錯覺罷了。
蕭霄也不生氣,被人拒絕后便笑瞇瞇地尋找下一個目標。
但,就在不久之前,11號也替6號做了證。
【在直播過程中達成“10萬人矚目”成就——積分500】兩人站在人群邊緣,神色莫辯。和之前自告奮勇刺殺秦非的8號不一樣,3號沒什么能耐,也沒什么保命的天賦技能。
發覺自己在做無用功,手重新回到秦非面前,又開始比劃。耳畔被自己劇烈的心跳所牢牢占據,那不間斷的咚咚聲,就像一個人邁著有節奏的腳步,由遠及近向這邊走來。
蕭霄小心翼翼地打探:“大佬,你的SAN值現在多少了?”不僅可以控制人的肉體,還能影響人的精神,甚至能夠締造一個空間,令在現實中死去的人重獲新生。“你們那個不是,我這個才是。”
……會議大樓那種東西,以他們現在的檔次根本是不可能消費得起的。
觀眾們都快被秦非這鉆空子的能力給震驚了。社區內的綠化做的不錯,到處都是修剪得整齊漂亮的植物,居民們在路邊散步,每個人臉上都笑意盈盈。
他雙手捧著那片殘破的衣角,密密麻麻的眼球寄居在青苔里,靜靜放置在他的掌心。那些秦非喜歡的閑聊和彩虹屁終于又回來了,但現在,他已經沒有閑情逸致再去欣賞。
“請問我們究竟應該如何做,才能贏得主的歡心呢?”
秦非坐在床邊,將床上那團抹布一樣的被子團到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你玩過《寂靜嶺》嗎?”
“臥槽,牛逼呀。”
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起來,桌上的水壺發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
他有著一張灰白的臉和死人般青黑色的眼圈,藍黑色的清制官服袖口下,一雙皮膚干縮的、如同利爪般的手臂緩緩向上抬升。對于12號來說,自己兩人和6號分明沒有什么區別,都是對手。
撒旦有一瞬間的愕然。秦非卻不以為意。光幕中,秦非已經站在了王明明家門外。
作者感言
雖然只是一點,但秦非已經非常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