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一行人過來,他們開始用帶著方言腔調的普通話聊天。也就是說,在0號囚徒受完刑罰后,鳥嘴醫生是出現過的。三對視線齊齊匯聚于他的后背,身前不遠處,林業嘴唇顫抖,眼中寫滿恐懼。
如果他在半途死了,或許,其他所有的人都要被他拖累。
白日的光線涌入視野,令人意外的是,義莊內的其他玩家竟都起得更早,眾人三三兩兩聚在院子各個角落,細碎的交談聲忽遠忽近地傳入秦非耳際。鬼女目光幽幽,帶著顯而易見的恨意:“不過都是這群村民自找的罷了。”
顯然,這同樣也是系統迫使玩家們深入劇情的一種手段。被迫消音許久的蕭霄終于恢復了聽覺,他迷茫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下一秒,鬼女臉色驀地一僵。
蕭霄開始努力地思考。“那就是,不要隨意挑戰魔鬼的底線!”“是主播做了什么嗎?”
“他身上怎么……”蕭霄倏地瞇起眼。
“徐家老宅是一座無人居住的破舊府宅, 這樣的建筑在守陰村中并不多見,從外觀上看非常具有標志性。”高階靈體撇了撇嘴,道,“我剛才用金幣購買了前幾年的歷史直播記錄, 結果發現,徐家老宅早就被搜爛了。”那扇門后的光亮如同溫暖的潮汐,像水一樣將秦非整個人包裹起來。村中建筑大多是青磚灰瓦的低矮平房,只在靠近大巴的村頭有一座高大的牌樓,上面綴著無數白色的紙錢串,被風吹過時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玩家屬性面板】“到了。”導游在大門前站定,喑啞的嗓音宛如某種失傳已久的咒語,“接下來大家即將看到的,就是湘西山村最原始的祭祀活動之一,尸王宴。”
可惜秦非也不明白。
一個蘋果而已,就算威脅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呢?今天早上死在早餐鋪里的任平,他的直播等級比宋天高了兩個度,卻依舊沒能勝利撿回一條命,死像還如此凄慘,看來早餐鋪的抓鬼任務難度很高。“這么快看出問題來了嗎?可他明明都沒有過去啊!”
……耳畔的風聲越來越大。14號已然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做最后的掙扎。
修女只穿白色的衣服。如此一來,秦非終于明白昨夜在亂葬崗時,鬼嬰為何獨獨對他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親近姿態。
秦非輕輕蹙眉,清秀的臉上寫滿遺憾:“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他們明面上說是將林守英奉為護佑神,但實際上,這所謂的‘護佑神’,便是將林守陰煉制成了尸王,又重新埋回了土里。”不過現在好了。
“好吧,那你在幼兒園里做任務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任何規則或是類似的東西?”起碼現在看上去和中午時分無異。
一驚一乍的蕭霄在見到秦非后就恢復了平靜,可神父卻顯得十分忐忑。他依舊蒼老而佝僂,頂著滿頭白發,皮膚遍布褶皺。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他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冷眼看著他的軀體從半空中墜落,看著行人尖叫著在他身邊圍成一個圈,看著那輛車的司機被警方押解著從車內走下。
秦非打死都想不到,修女口中的“代主處決”,就特么是這么處決啊!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始終未曾接近,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渙散,直至消失不見。那現在站起來干嘛?
村里有那么多神像,多得數也數不清。對面的人卻傻乎乎地摳了摳后腦勺,咧嘴對他嘿嘿一笑。秦非那沒有半分前奏的假動作,顯然成功地算計到了鏡子里的東西。
鬼嬰像只壁虎一樣攀上鏡面,四肢和肚皮緊緊的貼在鏡子上,像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從哪里鉆進去似的。“你怎么會這么想呢。”青年有些委屈地蹙起眉頭,眸中閃過一絲受傷,“我會提出那個建議,純粹只是因為我沒有想那么多。”
秦非倒是不覺得意外。看頭發的顏色就不像好人!
6號愣怔片刻,望向秦非的眼神變得奇怪:“你沒聽見系統提示音嗎?”
遼遠的不知名處有鐘聲響起, 咚、咚、咚。“行行行。”鬼女已經發展到看到秦非的臉都有點頭痛的程度,“你說什么都好,反正,事情就這么定了,你快走吧!”“系統?系統呢?!我要報錯,快點過來!”
更有人惡狠狠地盯著不遠處的其他人。而推薦度越高的地方,含有關鍵信息的概率就越大。
怪不得。秦非開始一一細數那些在戲劇中時常出現的倒霉炮灰會干的事。假如是過場動畫,那這背后肯定伴隨著信息量不小的劇情。
30分鐘后,24名圣子預備役在餐廳的長桌前按順序落座。
長篇大論的規則,滿是矛盾與讀不懂的謎語。
“然后呢?”嘶!【四角游戲的規則大家應該都知道,游戲需要分成四組,我和蕭霄一人一組,凌娜和林業,孫哥帶著徐陽舒。】
在規則世界里,玩家能夠進入的直播世界分為各個不同的等級,體驗世界、E級世界、D級世界……如此一直到A級,甚至是S、雙S級世界。那頭,秦非已經和林業凌娜肩并著肩,在眾人的目送下走遠了。
不過事已至此,人都已經來了,也不可能再退回去。秦非的雙眼驟然雪亮。蕭霄也對此表示了認可:“守陰村的亂葬崗發生過尸變,村里的人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橫死異鄉之人的怨氣壓下去,應該不會隨意在那里動土。”
【所有人貼著墻走,如果下一個墻角有人就拍一下他的肩膀;如果沒有人,就跺一下腳。】喲呵?他都無法成功逃離這個血腥的客廳。
作者感言
秦非扣住彌羊的肩膀,伸手向前一撈,將那東西握在了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