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垂落下來的黑色絨布簾依舊遮擋著鏡面。告解廳內,秦非與24號擠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青年在院中閑庭信步地溜達了半圈,片刻過后,他狀似隨意地站在一口棺材前,抬手拍了拍棺蓋。
上天無路,遁地無門。1.白天是活動時間。
說完這句話,導游轉身離開。他們才剛遭受過黑修女的教訓,有人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其余則甚至都還陷在昏迷當中。
有低階主播受到驚嚇放聲尖叫。
“呼~”蕭霄和孫守義都已經不在祠堂里,其他玩家也同樣不見身影。那是一個質地非常粗糙的棺材,甚至說只是一個木頭盒子也不為過,連玩家在義莊中睡覺用的棺材的一角都比不上,靜靜地躺在土坑正中。
他沒有繼續保持沉默。她雙手抱臂站在床邊,眼神凌厲,眉心緊鎖。“閉嘴!”
這張臉也不過就是皮膚比一般人白了一點,五官比一般人好看了一點,臉型比一般人流暢一點,頭發比一般人多一點……老板娘低頭咳嗽了一聲:“但是吧,明天上班的時候,你得拿抹布擦桌子。”黑色霧氣中,無數小小的手印砰地拍上玻璃,又彈開。
秦非覺得,自己好像蹦了很久很久。然而就在幾秒鐘后, 隨著直播畫面的變化, 所有觀眾都露出了同樣的愕然表情:他為秦大佬這番驚人的發言而倒抽了一口涼氣。
是蕭霄。秦非卻不以為意。
摸完回頭,沖幾人搖了搖頭。
鬼女漫不經心的抬手,挑起鬢邊碎發:“是我刻意屏蔽了他的聽覺。”院子后面是一間堂屋,左右還有兩間抱廈,都上著鎖,碩大的青銅色鎖頭上帶著斑駁銹跡,一看就很久沒人打開過了。
尸體呢?
“看了那么多場直播,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地下室的常用入口原來在告解廳里的神父位置上。”
這特么,是直接從中式恐怖跳躍到了美式恐怖嗎?他望向蕭霄,面帶探究。E級大廳中的靈體被這如同非洲動物大遷徙般奔騰而入的人潮驚呆了,傻呆呆地看著那群觀眾氣勢洶洶地沖進大廳,環視一周后,又氣勢洶洶地沖向了角落的某塊光幕。
“最先出手殺人的2號和多次在夜里偷窺玩家的1號,是這場游戲里最早被里人格反噬的。”不要和他說只是想活動活動筋骨,他明明看到他在往外走!
“他是鬼!!!”任平的手直挺挺地指向老板的鼻子。
向來溫順的孩子這一次卻沒有聽話。
撒旦雖然和秦非長得差不多,行事風格卻與他大相徑庭,一眼就能看出是另一個人。
假如沒有出現死亡。他沒有觀眾們那么復雜的心理活動,只是悄悄訝異了一下。
可明明所有玩家都被關在囚室里。秦非點頭:“可以。”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
他們都還活著。
尤其是像秦非這樣慣于掌控全局的人。
咽下心中的惋惜,年輕神父輕雋的臉上神色冷然,沒有泄露絲毫心中的想法。他們遲早會被拖死。寒冷徹骨的夜風從墓碑與枯枝間擦過,發出窸窸窣窣聳人的聲響。
蕭霄聽到這里,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自從剛才幫了19號玩家一把之后,他們已經連續五六分鐘沒有聽見任何其他動靜了。
“快跑!”
這場報錯最終沒有取得任何成效,系統像是知道觀眾們要找他做什么,然后刻意規避了似的,突然離奇地消失了,任由靈體們怎么呼喚都不露面。秦非并不氣餒,笑瞇瞇地收回手。和剛才那片虛無不同,眼前的空間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沒有門,也沒有窗。
蕭霄茫然無知地望著那塊寫有蘭姆名字的木牌。
反而很有可能,會成為需要三途和鬼火來“控制”的其中一員。說罷, 程松的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和善微笑:“你們這兩天都去哪兒了, 怎么這么久才回來?”
那些原本應該是桌椅和布告臺位置,此刻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肉質凸起,如同一個個瘤子。
作者感言
彌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