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娜嗤笑:“你這個人,除了問‘怎么辦’,還會不會說點別的?”
祭祀是有著嚴格的時間限制的,每一個步驟,都要踩在相對應的時間點上。那人緊盯著秦非,轉動眼珠掃了掃蕭霄,歪起嘴角,露出一個自以為十分神秘莫測的笑容。那是義莊最靠角落的一具棺材,秦非這兩天一直沒有多朝那里看,自然也就沒有發現里面還躺了一個人。
有人在笑,有人在哭。他說話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琥珀色的瞳仁亮閃閃的,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使用的是休息區角落工具箱里找到的鑰匙和鎖。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攤開在安安老師面前, 掌心中,赫然躺著一截短哨。秦非可以確定,自己絕對沒有做出任何違背目前已知規則的事情。這種鬼地方,他還有臉問他覺得怎么樣??
秦非的大腦飛速運轉。其他玩家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繼續,只有秦非依舊面不改色,語氣輕快又熟稔:“老爺子,您家的房子真漂亮。”“我贊同孫大哥說的。”蕭霄見那中年玩家神色不虞,開口幫腔道。
“誰把我給鎖上了?”他的“里人格”,竟然從鏡子里走出來了。
“我他媽……下次這種東西能不能給個高能提醒啊!!”“怎么說?”蕭霄眼巴巴地道。沒有人應和華奇偉。
秦非嘴里發苦,連換氣的時間都沒有,一把拽起還在發懵的林業的后衣領,將他用力向前方甩去!
——當然,其實也不用6號逼迫,3號本來就是想去的。“對啊,他是npc,那不就是每場直播都會出現嗎?玩家有重復你們居然都看不出來??”
都是在逃命,怎么大家差的這么多啊??他像是在演恐怖片,對方卻像在演偶像劇。層出不窮的騷..話像海浪一樣撲面而來,差點把秦非的視野完全淹沒。
鬼片里的主人公一直苦于被鬼糾纏,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鬼在哪里, 他搜遍了家中的每個角落,始終一無所獲。沒有人愿意在拼了七天命之后,卻折在這最后兩分鐘里,每個人都像是被打足了雞血般,“14點,到了!”
之后就跟著秦非一路來到了商業街。一片混沌之間,唯有人群正中的秦非依舊神色自若,像是漆黑一片的海平面上,唯一的、恒久不變的那座燈塔。不是一般人看得起的。
“你記得么?上一個副本里,那個老是喝酒的NPC怎么樣了?”青年安靜地獨自前行。
前方擋路的石碑忽然變得格外刺眼,談永雙目赤紅,抬手想要將它推開。秦非眨眨眼。
出現在幾人眼前的是個穿著連體絨絨衣的小孩,背對著他們,整個身體都被衣服遮蓋住了,就連頭都被包裹在了帽子里。這句話無疑就是這個副本的通關條件。“你確定你要和我一起進副本?”他問蕭霄。
畢竟,在諸多恐怖游戲和電影中,最常見的炮灰死法就是開門殺。可秦非卻像是提前知道了那條規則不算什么似的,不假思索地便開了口。
而神父早已提前守在了告解廳內。
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孫守義頓時暴露在了玩家們焦灼的目光里。他用了最笨的辦法,但他以為這是唯一的辦法。“快走!”
“怎么回事?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快放開我,快放開我!”真是不好意思,一次也沒有有呢。
21分,只要再加三分就是24分。
“然后。”秦非笑瞇瞇地接話,“然后我們就回來啦——能夠再次看到你們,可真是太好了!”他仔細打量著宋天眼底的神態,卻越看越覺得他的迷茫不似作偽。指南?又來?
“……不,準確來說,我還沒來得及犯。”那些玩家一個個不知是怎么了,在秦非走后沒多久,忽然就變得十分狂躁。
雖然導游對他的好感度很高,但秦非還是無法將如此重要的事全部寄托在“NPC的偏愛”這種虛無縹緲的點上。秦非看了一眼身后的司機,司機頭上果然多出一行紅色的字符來,就像玩網絡游戲時人物角色頭上頂著的姓名條一樣。
這么里外里一耽擱,5號和7號就回來了。但他沒想到,對于低階玩家來說,偌大的中心城中開放的地方竟然只有這么一丁點,他在第一天就全部轉完了。進服務大廳是不可能了,這無異于羊入虎口,即使進去,他們也無法安然來到柜臺前辦理業務。
刀疤忽然問:“如果碰掉了會怎么樣?”蕭霄:“……”
這六個人十分有規律地按月份順序死去,顯然不可能是正常死亡。味道出乎意料的竟然還不錯。很少有人家會在入戶門上裝門吸,秦非認為,這極有可能是副本給予玩家的一個提示。
桌上另外三人,心中瞬間浮起了同一個詞匯。在規則世界中,遵守規則向來是生存的第一要義。而之后給6號幫忙,則是因為他異想天開,覺得他們反正也要失敗,他還不如干脆反水投靠6號。
蕭霄卻完全冷靜不下來:“萬一他們來了怎么辦?”“我的天哪,這都算是什么事,聰明反被聰明誤?”
那個林守英身上就像是裝了雷達,饒是祠堂此刻正人山人海,它的視線依舊穿過了無數洶涌的npc人潮,精準落在秦非的身上。說說他指了指自己剛才坐的方向。事實上,這種疑惑不僅僅是刀疤,同樣也存在于在場的每一個玩家心中。
配上他懇切的、帶著請求意味的眼神,就算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大概都難以拒絕他此刻提出的要求。
作者感言
五大三粗的男人勉強擠出討好的笑,看著比哭還要難看:“這個這個,我不去行不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