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走進自己的臥室,站在虛掩著的房門背后,透過貓眼,將走廊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大門敞開的一瞬,門外眾人齊齊神色一凜,等到看清院內情景的瞬間,幾個膽小的新人玩家頓時低呼出聲,儼然快要被嚇得昏過去了。后腦勺和后背都傳來痛楚,撒旦愕然地坐在一地羽毛當中,他低垂著頭,身體輕輕發顫。
鬼女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如銀鈴乍響,聽起來倒是和鬼嬰笑起來時一模一樣:“徐家人給我們留了信,要我們保護好他家的祖產,尤其是那本《馭鬼術》!”秦非皺著眉頭,用一種不忍直視的目光看著他。但他分得清東南西北。
蕭霄方才做了半天心理建設,都已經下定決心,若是秦非和凌娜執意要進那扇紅門,他和孫守義就是一人抱一人的腰都要把他們拖走。
“你在說什么呢?”
本來,他都已經快要穿過游廊,走進里世界休息區的囚室了。
秦非抬起腳,躲過一只差點從他腳面上蹦過去的老鼠,眉頭不由得緊皺。秦非破爛的衣服和滿身的血污,在進入這個空間的那一刻起就被修復了。
“這應該是最近幾年里F級直播間最高光的時刻了吧!”鬼女的手腕蹲時鮮血淋漓,皮肉撕裂的傷口包裹著白森森的斷骨,看上去十分瘆人。靈體們在這一組主播的不同視角間不停地跳轉切換,試圖掌握所有人的動向。
【抓鬼環節剩余時間:15分鐘。】“嗐,還以為0039號副本要變得有意思了,白瞎勞資大中午飯也不吃趕來新人大廳看?!?不過。
主播一定就要死了!
林業的眼眶發燙。就在秦非腦海中浮現起這個念頭的同時,一直藏匿在空間里的鬼嬰突然冒出一個頭來?!?對。”
刀疤正偏著頭與程松低聲說著什么,一邊說一邊抬眼打量著秦非,臉上閃過玩味的冷笑。林業皺了皺鼻子,按下心中絲絲縷縷冒出的恐懼。
秦非道:“繼續在小區里轉轉吧,說不定,你們可以找到一份工作。”有誰會想不開去吃外賣員呢?
……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包圍行動,似乎已經完全將秦非的生路賭死了。
他抬頭,出現在視野中的卻是三途和鬼火。
甚至可能超越他們之前通關過的所有副本的累積。話音落,對面導游頭頂的“1%”進度條緩緩上升到了“2%”。
“主播肯定沒事啊?!薄斑@是單獨指定給某位圣嬰的規則嗎?”
他不是大公會的獵頭嗎???和程松比起來,差得未免有點太遠了吧?!跋仍囍庾咦呖窗??!比緡@息道。蕭霄跟著走了進來,鬼嬰在里面爬來爬去,整整一分鐘過去,什么也沒有發生。
所以15號特意出來,就是為了替13號收拾桌子?對比一下他自己,第二場直播結束,別說升到E級,就連能活過第三場直播的自信都還沒建立起來。
無風而動的燭火散發出微弱的光,將昏暗的禮堂勉強照亮。但這聲慘叫卻不一樣。
這東西失去理智后又盯上他了。
他的手握在刀把上,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
副本進行到那個節點,玩家們之前在無形當中形成的對立已經消解了。黛拉給過他一串鑰匙,但那里面并不包含這條無盡回廊中的房間鑰匙。
聽了秦非的話,玩家們集體沉默了。
一道聲音自他身后響起,森冷幽然。
他的天賦能力是預知類的,可是和大多數預知類天賦的玩家不同,鬼火能夠看到的東西只有一樣。
而秦非也同樣疑惑:“這上面,不都是字嗎?”“你們怎么都跑到D級大廳來了?”
直到距離14點的鐘聲敲響過5分鐘后,依舊什么也沒有發生。秦非有一種無所遁形般的感覺,像是被人臉貼著臉盯著看似的,這讓他萌生出了一種淺淡的別扭感。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
林業不能死。當時,越來越濃郁的黑氣在整片亂葬崗環繞,伸手不見五指,每個人都看不見其他人。這個npc是在裝睡?他怎么一點也沒看出來??
手起刀落。但,從已知情況來看,秦非無疑是抽中了一個少數派的身份。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樣純粹是掩耳盜鈴。
作者感言
畢竟, 能夠隱蔽污染源的氣息不被系統發現, 那必然是很特殊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