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因為鬼可怕,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六個人只能排成長長一條,一個接一個,一路向前。看樣子,圈欄區(qū)的休息鈴、游戲區(qū)的廣播,估計都是從這里發(fā)出的。原來女鬼被石頭砸了頭,也是會起包的。
秦非打算使點小計謀,讓自己提前過個生日。
“大家都覺得那是他當時被凍迷糊了,在瀕死之際產(chǎn)生的幻覺。”有系統(tǒng)提示,還沒死。
此刻秦非正捏著一只蘋果,慢悠悠地啃。到時候不需要玩家們潛入水中,灰蛾在岸上就能將他們蠶食殆盡了。秦非輕輕舒了口氣。
玩家們們根據(jù)副本的提示一路走到這里,指引之地肯定就在這里沒錯了。隨著距離目的越來越近,開膛手杰克只覺得仿佛有一把冰錐,正在不斷敲擊著他的大腦。就像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正蓄勢待發(fā)地向著他們的敵人進攻, 帶來強烈的威壓。
轉(zhuǎn)頭就給門上貼了封條。
究其原因,大概還要歸功于手上的戒指。當年勘測員下山時所見到的那些東西,都并不存在于托羅蒙德山上。秦非借此機會,開始在尸體身上大肆摸索。
瞳孔迅速擴散開來,眼中黑色的面積越來越大,甚至超過了眼珠原有的大小,直至覆蓋整個眼球。他并不擔心自己小隊的成員反對這項決策,但彌羊、小秦、杰克,還有那個白發(fā)青年,都不是好惹的角色。她不是什么可以憑努力和實力擊退的副本boss,在社區(qū)內(nèi),余阿婆幾乎是無敵的存在。
他上前幾步,走到正半蹲著整理雪鞋鞋帶的秦非身前。一經(jīng)對比,高下立現(xiàn)。
倘若蕭霄是一名預知系的高階玩家,他就會清楚,這種微妙的第六感,正是許多預知系玩家都會有的,由天賦技能帶來的被動影響。
好在他出事的位置距離這里已經(jīng)不遠,等好不容易將身上的蟲子處理干凈后,暈乎乎地沒走多久,便誤打誤撞來到了空地上。危險,詭異,未知的死亡威脅,從神秘的雪山深處涌現(xiàn),侵襲著孔思明腦內(nèi)的每一根神經(jīng)。
和秦非本人平時的氣質(zhì)并不完全相符。然后便見污染源搖了搖頭。水流在他的身邊環(huán)繞,距離蟲母越近,他腳下的灰蛾群便騷動得越加明顯。
時間倒退回一分鐘以前。天已經(jīng)黑得差不多了,聞人黎明在坡頂停下腳步,取出手電筒向下照。
那個什么鬼營地,說白了,其實也都是他們推測出來的。
撬開那片松動的石板后,就出現(xiàn)了眼前的壁畫。但丁立現(xiàn)在又發(fā)現(xiàn)了它的蹤影。
林業(yè)小聲吐槽:“也不知道上面放著的是羊還是人。”雖然玩家們都是從同樣的位置進入冰湖的,但在副本的安排下,他們卻沉到了礁石的各個不同方位,彼此之間間隔的距離幾乎相同。
秦非一開始將刁明拴在了隊伍最后,但他老是亂動,不跟著大部隊的方向走,把隊伍末尾兩個人拽得差點打結。
秦非頷首:“嗯。”要不是蝴蝶一言不合就出手傷人。
NPC空洞的視線令丁立恐懼不已,可話才說了個開頭,他的身前卻橫插出一只手來。
他們之前去找人問幼兒園和商業(yè)街上幾個餐飲店的事情時,都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連地方在哪里都找不到。“尸骸面部特征不明……”
秦非找準時機,抓住烏蒙卡在墻壁里的那把刀,用力抽出,反身利落地將怪物割了喉。崔冉這個NPC,侮辱性不大,殺傷力極強。算上幼兒園那次,她混在玩家當中,一天里已經(jīng)直接或間接地干掉五六個人了。秦非聽到聞人黎明的疑問,腳下一個趔趄, 差點被他偏離到十萬八千里外的思路絆倒。
好奇怪的問題。秦非的腦海中一瞬間飄過了無數(shù)念頭,卻沒有一條是和結算空間有關的。冷血,暴力,殺人不眨眼,是杰克的代名詞。
他并沒有開口說話,那名傀儡耳畔卻響起清晰而沉冷的問話聲:惡劣的家長壓低聲音,想用狼來了的故事嚇住小孩,讓他安分一點。房間門前圍著十來個玩家,分支走廊比主干道要狹窄很多,這十幾個人將房門前堵得水泄不通。
丁立計算著他們在副本中的進度,怎么算都覺得希望渺茫。墻上的地圖明明白白地畫出來了,奧斯塔迪亞山脈中有五處分支,如同五根觸手,自山脈狹長的主體向四方延伸。
“我靠,這房間里全是紅外激光射線,碰一下就會缺胳膊斷腿。”也沒什么特別的。
不完整的污染源對于很多事情都只是一知半解,系統(tǒng)借此機會蒙騙了祂。
丁立嘆了長長的一口氣。哪來那么大的臉啊!!
秦非安靜地聽著玩家們的對話,在討論聲止歇以后突然開口:“既然這樣,我們就直接進去吧。”誠然小秦在副本外鬧出那樣大的風波,又以一己之力將蝴蝶氣了個半死,必然是有點本事的。秦非沒有離開副本,僅僅只是因為,他此行最大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但,此時此刻,每一個觀眾都無比想要靠得離畫面中那人更近一點。借著過道頂端那燈泡昏暗的光線,林業(yè)看見,就在隊伍正前方的位置,一臺巨大的絞肉機正在持續(xù)不斷的工作著。
作者感言
“過來吧,我的孩子,快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