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色難看,現(xiàn)在就算是有人用槍抵著他的頭他也不會再愿意下車,可留在車里無疑就意味著向秦非低頭。那鎖鏈不長不短,不會太大幅度限制囚徒們的步伐,可無論如何,總還是會影響到一部分行動力。
那個他苦思冥想?yún)s一直無解的東西。
越是臨近對抗賽開始的日期,蕭霄就越是焦灼不安。
但除了15號在三點前去了一趟休息室外, 剩下的幾人都沒有離開過臥室, 直到晚餐開始。
0號囚徒站在欄桿另一面, 與秦非靜靜對視。蕭霄扭頭,與林業(yè)大眼瞪小眼。薛驚奇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直低頭盯著腳尖,直到汗如雨下,這才聽對面?zhèn)鱽硪坏罌鲇朴?的男聲。
而不是一座監(jiān)獄。
車上的車載電話用的是老式的四芯水晶頭插線,電話和車前臺兩端都有插孔,只要有可替換的同型號電話線,弄斷原先那根就完全不是什么事。
“走吧。”秦非道。
——如若不是秦非恰好關(guān)注起了墻邊的一切,又恰好看到了這一處特別的苔蘚的話。三途于是眼睜睜看著鬼火原地死而復生、像一只大型寵物犬一樣沖到了秦非的身前。那一道道宛若有火焰灼燒般的視線匯聚在他的身上。
秦非有點納悶:“你從哪找來的?”
正是由于它無處不在,所以才更加容易讓人忽略。
其實秦非很想掐自己一把,但他做不到,他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身體。對于要怎樣處理這兩名失去理智的玩家,余下眾人抱有著不同的看法。
“啊不不不!這說的是什么話。”徐陽舒雙手狂擺,“怎么可能,我絕對沒這意思。”
“尊敬的女鬼小姐。”青年面上露出一個純善至極的笑,一口細白的牙齒配上他干凈清爽的面容,不管脾氣多么不好的人看到,都會不由自主地靜下心來聽他說完這句話。秦非話音落,周遭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挖下眼珠后的秦非并未露出任何痛苦之色。
仿佛他來到這輛大巴并不是為了特意找導游,而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場命運般的邂逅似的。但——迷宮般的布局并非全無章法,而是存在著某種規(guī)律。
而此時此刻,隔著薄薄一道木板,蕭霄正一臉疑惑地看著秦非。
這座禮堂內(nèi)部無論怎么看都是正統(tǒng)的歐風晚宴,與一路走來看到的其他景象對比,簡直就像是海綿寶寶的世界里混進了一個天線寶寶,畫風突兀得出奇。卻并沒有告訴玩家們義莊這個完全屋究竟是以怎樣的機制運行的。
秦非恨鐵不成鋼:“那你出去干什么。”青年雙手一攤,云淡風輕地答道:“我不知道呀。”“掉毛有點嚴重。”他說。
這個問題的答案秦非早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但他還是問了一遍。可惜,還是晚了,他們只看見一只渾濁的眼睛,消失在窗欞背后。那道并不太深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凝固的血痂干涸在他的臉側(cè)。
秦非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留出來,隨性至極地抬手一指:“他看到了。”
因為12號身后還站著那兩個公會玩家。
華奇?zhèn)ヒ呀?jīng)顧不上看孫守義的臉色,他大口大口喘息著,儼然恐懼到了極致,如同一條瀕死的魚。
他將那東西抱在懷里,用和艾拉抱孩子一樣的姿勢,裝模作樣地輕輕拍打了它幾下:“這么看來,我家孩子要大一些呢,馬上就滿兩周歲了。”“救命,主播真的好會說,雖然還沒有看到尸體,但我已經(jīng)完全被他說服了!”斷斷續(xù)續(xù)的一句話,卻在直播間觀眾中掀起軒然大波。
【追逐倒計時:8分39秒48!】“我要把他加入我的關(guān)注列表!”
孫守義皺眉道:“你沒有用樹枝拍打自己?”“行。”秦非得到指意,動作干脆利落,一鏟向下掀去。義莊門口同樣遍地是紙錢,秦非從地上撿起起一片放在手中把玩著,靜靜聆聽著導游的發(fā)言。
那個人影消失的瞬間,縈繞身周的濃郁黑暗也開始退散,像是漲落的潮水,十分迅速地涌向同一個方向。老人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故作神秘,他干裂的嘴唇扭曲出難看的弧度:“過幾天,你們就都知道了。”看見2號玩家身上的血漬,修女當即臉色大變。
“很快,出發(fā)的日期到了,你滿懷欣喜地坐上旅社大巴,在山林中徜徉。然而,直到大巴停止的那一瞬間,你才驟然發(fā)現(xiàn)——”林業(yè)的心里又開始咚咚打鼓。程松像是渾然未覺:“怎么樣?”
在里世界時秦非曾經(jīng)告訴過他,這個副本中,每個人都有著一個陰暗面。
“等一下。”凌娜搖了搖頭,證實了秦非的想法:“我們天不亮就趕回來了,今天導游的確沒有來過。”三途說了這么多,其實主要都是為了向鬼火和蕭霄解釋,至于秦非,她并不認為他會不懂得這樣淺顯的道理。
而那個被低階靈體時不時提起的金黃色大佬,竟又一次出現(xiàn)在了公眾視野中。導游和村長的聲音在秦非耳畔交替響起。
作者感言
玩家們瞬間頭皮發(f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