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她咬牙切齒地催促道。但那血并不是他的。分明是令人目眥欲裂的驚悚場面,秦非心中卻驀然一動。
那些危險的、恐怖的東西,似乎對他造不成任何威脅,他不怕它們,也不會被它們所干擾。
絕對。秦非在回憶時發現,自己似乎在那些奔逃的村民中,看見了年輕時候的村長和上午那個差點被他們氣炸的npc老人。在被拉入規則世界前的幾十年的人生中,孫守義都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的無神論者,唯一的信仰就是社會主義。
她現在看秦非時,都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個傳銷分子——他到底是憑什么把鬼火哄得那么聽話的??甚至有一些短期囚犯的家屬特意給教堂塞錢,為的就是將那些犯了罪的人送進來洗刷聲譽。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同樣讓秦非有些意外,他愣怔片刻,略帶擔憂地望向撒旦:“喂……”
秦非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還算邊緣鋒利的石塊,面不改色地沖著自己手腕靜脈處猛地一劃。她看出, 對方是有什么想要獨自一人去做的事,不想讓他們跟著。青年又開始發揮他熟練到骨子里的馬屁天賦,眉目清朗的臉上一派自然之色,半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教堂建造得極富有藝術氣息,高聳的穹頂,葉片式鑲嵌著彩色玻璃的窗欞,純白墻面嶄新而光潔,上面懸掛著一幅幅圣母與圣子的掛畫。可他真的問出口了,原本那些躍躍欲試的玩家們卻又紛紛開始慫了。
雪白的麻質襯衣不見一絲污跡,與身周臟污的環境形成了鮮明對比。“我按你說的,在排隊的時候從門框到里面墻上全都觀察了一遍,到處都沒貼東西。”
秦非哪知道自己的san值能恢復多少。說著他開始報菜名:“鮑魚、海參、北極貝、蝦滑、毛肚……”
沒人可以說話,視線也被棺壁所限,秦非百無聊賴,睜眼看向天空。三途掩下眸底的深思,對秦非道:“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鬼火臉上浮現出一種不太自信的神情。
這11號是發病了吧,病的可真是不輕啊。系統和鬼女口中的‘祂’,這二者似乎并非像玩家們認知中那樣是一體的。但他剛才在外面遇到她時提示還不是這樣的。
那像是破爛的魚皮一樣的眼皮緩慢地掀了起來,瞳孔緩緩,轉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蜂擁而至的靈體觀眾們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魚群,從2樓往下看,密密麻麻的頭擠滿了大廳的各個角落。
很明顯,他看出了秦非的遲疑,并準備以身試險。“只要在迷宮徹底消解之前,重新讓世界回到穩定的狀態,一切就還來得及。”“那個人也是獵頭,認識程松,剛才我倆和程松一起進了E區,被他看見了,上來就嗆。”
蕭霄絕對想像不到,秦非當前的san值不僅超過了90,甚至還飆到了離譜的105。秦非就這樣在1號恨不得殺人的目送下,腳步輕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任憑觀眾喊破嗓子,三途和鬼火都沒有一丁點兒反應。
……只是,向前沒跑幾步,他便聽見那邊有聲音傳了過來。這一塊塊低矮的墓碑完全不足以成為成年人的掩體,所有人只能拔足狂奔,在被一個鬼怪抓住之前, 沖到下一個鬼怪身邊。
有了禮堂中那副掛畫的前車之鑒,這次玩家們都記住了導游提到過的規則,誰也沒敢仔細看那些神像,一行人低垂著頭,氣氛低迷地回到義莊。“算了,算了。”村長氣急敗壞地擺擺手,“你不愿意說就別說了。”
村長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系統評級:F級(糟糕極了的新人主播,沒有絲毫看點)但這一點對秦非而言,卻并不是很大的問題。
大約三分鐘以過后,導游看著還留有一小半食物的竹籃,抬頭,露出厭惡的表情,眼神如刀子般從一眾玩家臉上掃過。任務提示就一定是對的嗎?這些傷痕令他們看上去面目全非。
觀眾雖然可以查看玩家的屬性面板,但天賦技能屬于進階類信息,觀眾們只能看出玩家的天賦技能是否開啟,卻無法看到技能的具體內容究竟是什么。
直到黑暗徹底淹沒整座閣樓之后,秦非忽然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尖銳地刺痛了一下。
3號玩家。最后一味材料,人血。按照玩家們原本的設想,假如那六具尸體只是六具普通的尸體,他們就直接一把火燒了。
他思索了一下該如何描述:“那種吃下去以后,能讓人清醒起來的藥。”那兩個人走了,應該是去尋找其他玩家,繼續挖掘他們的秘密去了。
秦非半倚在小別墅的窗前,清俊的臉上露出迷惑的神色。玩家們身后,那六抬棺材不知何時已然自動蓋上了蓋子,玩家們竟完全沒有發現。當然是有的。
因為看不懂,所以才會想要喊來其他玩家,讓他人幫助解惑。
“是這樣嗎……”蕭霄:“當然不是……我就是想問——”
蕭霄一怔。隔著薄薄一層鞋底,有什么東西似乎碎在了他的腳下。怎么每天都過得像做夢一樣……?11號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
這話在秦非聽來簡直像是失了智,但竟然真的有人附和:“我同意,這車開得不快,我們可以從車窗里直接爬出去。”
假如秦非就這樣大搖大擺的一個人回去,十有八九會踩中系統規則挖的坑。
對于自己同伴們如今凄慘而混亂的處境,秦非一概不知。
但程松提前看了提示,反而被線索給誤導,認為徐家祖宅是一條無效信息。但他非常聽話,傻呆呆地點點頭:“嗯嗯好。”
作者感言
對于當前這個副本來說,前期收集到的信息,很有可能就會成為最終決勝的關鍵。